这一年的冬天,异常的难过。尤其是对于许长歌治下的江北,本就属于北方,甚至好些土地都是苦寒之地。而如今,一场令人难以预料的寒冷袭来了。
冬季变冷,更北方的胡戎就无法再靠放牧养活部落,甚至对于胡戎来说能否度过冬天都是一个问题。
于是,他们只剩下了一个选择,那就是劫掠边境。大奉以北,几乎全境与胡戎接壤,一场在许长歌计划之外的战争爆发了。
北境,军帐中。
司隶校尉束攸正跪伏在许长歌面前。京州渡放走永清以后,许长歌并没有惩罚束攸,也没有奖励束攸。而此次与胡戎之战,许长歌御驾亲征,束攸就是先锋将军。
“为何前线节节败退?”许长歌面色无悲无喜,平静的发问着。
“陛下,我大奉士兵实在是不耐寒冷。而且那胡戎善于骑射,对我大奉的普通兵士杀伤极大。”束攸恭敬的回答道,但念及前线的伤亡,他不敢看一眼许长歌。
许长歌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解决问题。他想起了自己在北伐时的长途奔袭,可如今大雪几乎封闭了路,出了胡戎,士兵们很难急行军。
于是,他问道:“将军,可有教我?”
束攸仍然恭敬的跪伏在地上,不敢说一句话。
许长歌继续说道:“爱卿不必顾虑,直说便是。”
“臣,束攸,恳请陛下撤军。”束攸说完,狠狠的将头磕在了地上。
许长歌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反而问道:“爱卿可知道,我大奉境内的世家世袭势力,而今如何了?”
“回陛下,臣不知。”束攸继续伏在地上。
“大奉境内所有的世家世袭势力,几乎都已被我清除了。剩下的几家也都丧了脊梁骨,难以成气候了。”许长歌说道。
“陛下此话何意,臣,不解。”束攸问道。
“哈哈哈。”许长歌大笑三声,说道,“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五鼎烹。朕一辈子已经值了。她会为我正名的。”
许长歌说完,便让跪伏在地上的束攸起了身,给自己披甲,而后宣布大军全军突进,与胡戎决一死战。
是日,大奉北伐军全歼胡戎于境外,大奉皇帝,大燕叛臣,许长歌,殉国!
永清知道许长歌殉国的时候,已是几乎一旬开外。她沉默良久,一言不语。只是紧紧的拉着顾道柔的手,仔细端详着他们女儿的脸庞,似乎想从中找到许长歌仍留在世间的证据。后来,据永清考证,许家当时还有一女,名为许离。永清想到那名为阿离的游侠少女和她那与许长歌有几分相似的脸庞,便推测出原来阿离就是许长歌的亲妹妹。只是兄妹二人,业已天人永隔。
梁王知晓许长歌的殉国之后,和永清一样,久久沉默不语。他与许长歌的那一次和谈,让他知道,这位大奉国主,似乎并不是什么杀人如麻的魔头,反而是一位心系百姓的明君。只是,如今这天下,要心系百姓,就得和所有世家大族做对。
许长歌也确实做到了,天下的豪族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已经几乎没有什么势力了。如今又有永清公主的新法,恐怕知道下一批世家大族成长起来之前,百姓们都可以过一个安稳的日子。只是,那位大奉国主,确实背负了太多,天下的骂名,也几乎都在他一个人身上。如今身死国灭,盖棺定论,不知后世人又会是如何一番评价。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