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靠着龙椅,伸了个懒腰,问了一个让李瑾瑜很诧异的问题。

“今年是不是应该改年号?”

李瑾瑜奇道:“改年号?为什么要改年号?奶奶,您老人家用过的年号实在是太多,还是应该稳一点。”

众所周知,武则天改名狂魔。

把敌人的姓氏改成蟒枭虺蝮,把三省六部改成凤阁麟台,对于年号也是有诸多改变,前后用了十几个年号。

武则天还是太后的时候,便改了四次年号,光宅、垂拱、永昌、载初。

登基之后几乎每年都改,天授、如意、长寿、延载、证圣、神功、圣历、久视、大足,直到如今使用的长安。

期间还有天册万岁、万岁登封、万岁通天,年号变动非常的频繁。

虽说每次年号变动都有大事,都有对应的“祥瑞”,但太过于频繁,如今所用的长安,反而是最为长久的。

如果李瑾瑜没有记错,长安这个年号再次改变,应该就是——神龙!

武则天道:“你认祖归宗,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不该改个年号?当年朕改年号,很多祥瑞还不如你呢!”

李瑾瑜闻言满脸黑线,心说您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非常的任性啊!

别的不说,“证圣”就是义净和尚从天竺取经归来,“大足”就是刑部大牢外面,出现一个巨大的脚印。

按照这个标准来说,李瑾瑜这些年立下的功劳,足够改三四次年号。

李瑾瑜道:“还是不要改了,您几乎每年都要改年号,百姓对此自然会有一些怨言,长安不是很吉祥么?”

武则天道:“朕每次改年号都大赦天下,百姓怎么会有怨言?”

李瑾瑜露出个便秘的表情,心说我的奶奶诶,您是不是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关进去的?这可真是大赦天下!

不能成功的更改年号,武则天少了几分乐趣,但既然是李瑾瑜劝谏,武则天决定应允,反正这是李瑾瑜的事。

只要李瑾瑜不觉得亏待,武则天也不会坚持,谁让李瑾瑜是“祥瑞”?

长安三年平稳到了长安四年,大年初一的时候,武则天带领百官祭天,李瑾瑜为百官之首,代为进香。

按理来说,此事应该属于李显,但李瑾瑜去进香,那些最喜欢挑毛病的御史言官,也没有为此多说半个字。

事已至此,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何必要自讨苦吃呢?

这事儿骗不到廷杖,只会被武则天秋后算账,送到天牢里面反省。

出人预料的是,太子李显对此却非常的高兴,甚至在太子宫大宴三日。

“接着奏乐,接着舞,发生了这么好的事情,咱们应该好好地庆祝。”

李显醉醺醺的说道。

白依然劝道:“太子,咱们是不是该想一些策略,李瑾瑜如今已经是名正言顺,很快就要举起屠刀了。”

李显睁开惺忪的睡眼,满是不在乎的摆了摆手:“用不着,我这位大侄子心里有数,不会这么做的。”

白依然小声道:“请太子解惑,妾身对于这些事,实在是半点不懂。”

不怪白依然伏低做小,实在是被吓得心惊肉跳,傲气早被彻底打散。

天命教最辉煌的时候,足以和江湖六大帮媲美,如今被浪翻云和李瑾瑜一阵狠杀,只剩下她这根儿独苗。

曾经的白依然,做梦都想杀掉林仙儿和秦般若,成为天命教教主。

如今的白依然,每天做梦都是被李瑾瑜大卸八块,或者五马分尸。

李瑾瑜并未对她出手,但杀伐果断的凛然威势,已然成为白依然心中永恒的梦魔,让她不敢离开太子宫半步。

李显仍旧是醉醺醺的,他不想解释这种事情,但为了让白依然安心,还是要提点两句,免得生出什么乱子。

“如果他想动手,至少有两个绝好的动手机会,但他都忍耐住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不想举起屠刀。

不仅李瑾瑜不想,皇帝也不想,他们非常的有默契,只要我配合他们的这种默契,我的生命就会绝对安全。

既然生命已经绝对安全,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皇家的这些事儿,尤其涉及到皇位,能够活命便是幸运。”

白依然仍旧不理解,但她至少能听懂最后一句话,只要能够活着,别的那些有的没的,全都已经不重要。

“太子,李瑾……楚王向来都是心狠手辣,杀得血流成河,这会不会是在故作姿态,然后再把咱们给……”

“绝对不会,你说我大侄子出手心狠手辣,不知他杀过哪个无辜?死在他刀下的人,哪个不是罪有应得?

至于故作姿态、示敌以弱,他用得着这么做么?他有必要这么做么?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真的需要把我给除掉,无需他出手,皇帝就会主动为他做好一切,背下全部的黑锅!”

李显笑道:“皇帝杀戮无数,增一点减一点,对她而言没什么区别,她可以随意出手,瑾瑜却绝对不行!”

白依然越来越觉得,自己曾经经受过的教育,除了床笫间的那点事,别的全都没有用,尤其是耍心眼方面。

师父啊,你到底教了我什么?

这和你教我的完全不一样啊!

你可真是坑死我了啊!

李显道:“不必担心,他既然能够放过我,自然也能够放过你,只要你不主动搞事,他才不会看你一眼。”

白依然道:“太子,妾身手中还有一些势力,要不要全都交出去?”

李显道:“留着吧,但要告诉他们老老实实,万万不能胡作非为。”

白依然苦笑道:“他们就算有胡作非为的心思,也没有这个胆子。”

……

在洛阳过完了年,李瑾瑜本以为能回金陵,可事实证明,李瑾瑜想的实在是太美好,武则天怎么会放人?

祭天大典还未结束,便给李瑾瑜安排了数个官职,让李瑾瑜留在洛阳。

今天看刑部的卷宗,明天看户部的春耕计划,后天看工部的建造,大后天看礼部、兵部、吏部的新年安排。

为了方便李瑾瑜看奏折,直接把李瑾瑜安排到了凤阁,让狄仁杰和张柬之作监督,不给丝毫的休闲时间。

李瑾瑜唉声叹气,别人家过年能休息到正月十五,自己大年初五便要去凤阁上班,早起晚睡,全年无休。

好在这些事情,在金陵基本上都已经做过,倒是没有特别的生涩。

就算某些地方不懂,也可以询问狄仁杰或者姚崇,某些地方有异议,可以一同探讨,探讨完了再去找武则天。

一月时间眨眼过去,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二月。

二月二,龙抬头。

太行刀寨。

寇仲早早地起床,随手拿起床边的一个铁匣,大步去往太行山深处。

第一缕阳光洒下的时候,寇仲到了太行山最深的一处山谷,风雪老祖已经等候多时,手中屠龙刀蓄势待发。

五十年前,风雪老祖与“天刀”宋缺论道,两人激战三千余招。

此后风雪老祖赶赴北方极地,寻到一处阴极阳生的特殊所在,在冰天雪地却又四季如春的山谷内结庐而居。

冰天雪地,淬炼筋骨,物极必反,阴极阳生,这么多年过去,风雪老祖的刀法,必然已经达到自身的巅峰。

寇仲亦是如此。

从他舍弃自己的全部势力开始,他的生命中便只剩下刀法,在太行刀寨潜修多年,刀法同样达到了巅峰。

尤其他精通长生诀,还经历过和氏璧淬体,虽然已经须发皆白,筋骨却仍旧与壮年无异,战力不受影响。

看着苍老的风雪老祖,寇仲虽然有些感叹,但还是下意识说道:“屠龙刀虽然凌厉,但却不适合前辈。”

风雪老祖道:“刀就是刀,在我眼里没什么区别,都是我的兵刃。”

寇仲笑道:“如果没区别,前辈何必换兵刃呢?你想以屠龙刀斩龙,占了口舌之利,但却舍弃最大的优势。”

风雪老祖道:“我今日来此,是与你比斗刀法,不是与你斗嘴,你带着刀匣而来,莫非想用九歌神刀?”

寇仲道:“天问九刀,井中八法,在我眼中没什么区别,不过既然是与前辈决斗,应当拿出全部的手段。”

风雪老祖笑道:“请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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