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娩结婚了,下午才扯的证。

没有想像中的鲜花拱门,也没有满怀祝福的亲朋好友,好在还给她留了一个新郎官。

诺大的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橘黄色的床头灯,直直地照在被随意扔在桌上的两个小红本,温柔的暖黄色与极具霸道的艳红色相撞,映出屋内的诡谲氛围。

苏亦娩僵硬地直着身子坐在床边,素静的小脸此时苍白得有些吓人,由于紧张,落在双腿上的手互相揉捏着。

忽然,身后浴室传来的水声戛然而止。她的心尖也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而后如羽翼般轻薄的睫毛也随之轻颤起来。

“啪嗒”一声,浴室的门被推开,一股冷风从后背席卷过来,将苏亦娩紧紧地包围住,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随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最后,一个高大的黑影居高临下地将她娇小的身子笼罩住,她就像一只迷失了方向的小羔羊,无知地闯入大灰狼的领域,只能任由宰割。

苏亦娩低垂着头,不敢出声也不敢乱动,只有一双躲在黑亮秀发下的眼睛像受到惊吓的小鹿般在地上乱瞟。

洒在地上的黑影的面积越来越大,专属于男人独特的香水气息越来越浓烈,接着一只肌肉线条特别好看的手横在她胸前。

“等,等一下!我......我也要去洗澡!”苏亦娩“噌”地一下站起,依旧低着头不敢去看隐没在黑暗中的男人,支支吾吾的蹦出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逃进浴室。

顾熠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以极快速度跑进浴室的苏亦娩,而后伸手从床边拿起空调遥控器,将温度调高。

随手将遥控器放在桌上,抽开之际却触碰到一旁结婚证的硬壳,他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拿起其中一本,随意翻到了印有照片的那一页。

与其他登记结婚的新人一样,红底、白衬衫,不一样的是这对照片上的新人嘴角下扬,淡漠疏离,更像一张离婚照。

*

苏亦娩在浴室里磨磨蹭蹭快一个小时,一边洗澡一边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又不是第一次!灯一黑,眼一闭,咬咬牙也就过去了,有啥好怕的!

待她整理好情绪,终于鼓起勇气要出去时,才发现没拿换洗衣服进来!

俗话说得好:冲动就是魔鬼!

一旁正在“咕噜咕噜”响的洗衣机好像也很赞同这句话。

苏亦娩小心翼翼的推开浴室的门,探出一颗小脑袋,观察房间的情况。屋内依然是昏暗着,因为看不清,她眯起眼睛在屋内寻找顾熠的身影。

再三确定顾熠不在屋内后,她套着大尺寸的浴袍,一手捏着宽出来的布料紧贴在身上,一手提起快拖地的长浴袍。

蹑手蹑脚的迈出浴室后,苏亦娩又不放心的定在原地环顾四周,确定顾熠真的不在屋内,她撒开腿就往衣帽间跑去,中途还险些踩到浴袍被绊倒。

苏亦娩不知道的是,她刚才的窘迫又滑稽的样子全部落在顾熠眼中。

浴室同侧的阳台上,顾熠套着浴袍,腰带松松垮垮的挂在紧致的腰间,好看却又不夸张的胸肌大方的显露在月光下。

透过袅袅烟雾,他瞧见似贼般的苏亦娩套着他的浴袍,滑稽地走了几步便停住,甩了几下湿漉漉的长发,一双好看的眼睛四处瞟,而后轻松一口气,跑进了衣帽间。

苏亦娩怕他。

这是顾熠总结出的结论。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将烟雾缓缓吐出来,回想起几天前同样没有星星的夜晚。

他刚下飞机,因为着急赶回顾家老宅,放松了戒备,被虎视眈眈紧盯着他不放的二伯设计,喂了猛药扔进机场附近的五星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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