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抄手走廊,越过王府守候在侧的一众下人,李文玉光顾着走路,没注意到府内丫鬟小厮讶异的眼神。

自家郡主私下里没少说尚书府二公子赵景年的坏话,怎么今日见了赵公子变了性子。

赵二公子长得是好看,可他双腿有疾,若非皇上赐婚,实是配不上郡主。

王府下人被勒令不允和郡主搭话,议事厅内只留管家伺候,下人又不得靠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二公子跟着郡主走。

永安王李谨时正在气头上,王府议事大厅灯火通明,柳姨娘候在王爷身侧,为王爷捶肩捏背。

春雨将歇,热茶微凉,永安王的气还未顺。

永安王府庶女李青玉端了一杯新茶,递到王爷桌前,在柳姨娘的眼神示意下跪到地上。

“父王,姐姐身子骨弱,已经跪了一日,再跪下去怕是要出事,求父王开恩,原谅姐姐这次。”李青玉重重地磕了个头,脑门上浮现出一块红印子。

永安王把茶杯放下,扶起庶女,“青玉,难为你小小年纪懂得为长姐求情,你姐姐要是有你这么懂事就好了。”

心疼女孩把脑袋都磕破了,吩咐管家往柳姨娘院落送些上好的药物补品。

柳姨娘也劝,“王爷,郡主年纪小不懂事,总会明白王爷一片苦心的。她现在只是少女怀春,被五皇子的外貌所蒙蔽,过几日想明白了肯定不会对赐婚不满。”

“哼,连皇上赐婚她都敢拒,跪一日算什么。赶明儿圣上知道了,咱们阖府都要被她牵连。”王爷本来就要着人去院子里看看李文玉,被柳姨娘这么一提醒,又想起她白日的忤逆顶撞来。

“让她跪着,我看谁敢让她起来。”永安王重重跌在太师椅上,大掌“啪”地拍在桌上。

他心中苦涩,话虽说得重,可一直盼着女儿回心转意。

柳姨娘和李青玉对视一眼,从各自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得意来。

李文玉在门口徘徊了一阵,听着屋内熟悉的声音,眼睛泛红。

上辈子她对来王府退婚的赵景年没有半分好话,一心埋怨父王为了让皇上放心,葬送亲生女儿的姻缘。根本没想过父王之爱,爱之深计之远。

也没想过一向对她疼爱有加的柳姨娘和听话懂事的庶妹早就包藏祸心,明面上为她求情,实际上一再提醒父王长女的任性,以父王的性子不得不严罚她。

上辈子,她在雨里抗了一夜,打死不认错,口中嫌弃赵景年腿脚不利索,自己也落下病根。

她对五皇子,本来无意,只因为庶妹诱导,将五皇子的温文尔雅和赵景年阴翳冷漠两相对照,才起了心思。实则,最令她反感的只是父王和皇上随意安排了她的婚事。

她闯进大厅,扑腾跪地,望向还健在的父王,连磕三个头,“父王,女儿知错了。是女儿不懂事,辜负您的一番苦心。”

赵景年跟在李青玉身后,本来要私下和王爷提退亲的事,现下人多不合时宜。

他跪在李青玉身边,“拜见王爷,家父听闻王爷身体不适,特让我前来探望。在前院偶遇郡主,幸得郡主引荐,得见王爷,望王爷早日康复。”

永安王没料到女儿和赵景年一起出现,瞥了一眼浑身湿透的女儿和衣衫半湿的赵景年。

他扶起赵景年,“贤侄快快请起,我与你父是多年好友,不必见外。”

赵景年的到来给了永安王机会,他怕亲生女儿真的冻出个好歹,故作愠怒,“瞧瞧你像个什么样子,还不去自己闺房换身衣服再见客。”

又吩咐小厮先带赵景年去客房换衣服,再去书房小叙。

李文玉知晓自身狼狈,再心急也无法在有他人在侧时和父王详谈,遂与从玉衡苑急急赶来大丫头春香回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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