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啥,不用客气……”于雪低下头,两颊绯红,脸上羞臊。忽地瞧见李怪手上的纸箱,疑惑地问,“你这是……”

李怪看着纸箱,淡淡地说:“我没工作了。”

于雪难以相信的表情,随即满脸愧疚地说:“要不是为了救我,李哥就不会昏倒,不会昏倒就不会上班迟到,李哥也就不会丢掉工作,都怪我……”

于雪嘟着嘴,眼睛红润,李怪见状说:“不怪你,公司早就想我走了,只是这次找到理由而已。”

“哦?真的吗?”于雪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等待着被安慰。

她的模样实在太有趣了,李怪都不禁有些好笑。

于雪见他笑了,自己也释然许多,露出开心的笑容。她忽然搂住李怪的胳膊,问:“那你今天是不是没事了?”

“是的。”

“那你陪我上班吧!”于雪满脸欣喜,眼睛都亮了。

“陪你上班?”

“对呀。”于雪说,“我在酒吧驻唱,上晚班。李哥要是没事,就在酒吧听我唱歌吧。”

李怪这才注意到于雪的衣着打扮,她上身穿着薄纱短袖衫,露出纤细白嫩的胳膊和小手,下身穿的是金光粼粼的包臀裙,一双匀称白净的大长腿,她的脸上也化了很自然的淡妆,显得十分素雅。举手投足间,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李怪不禁有些陶醉,心神荡漾,但他很快就转移了视线。

不待李怪回应,于雪已经拦下一辆出租车,拉着他就要上车,看着她充满期望的眼神,李怪终于还是无可奈何地上了车。

灯红酒绿,霓虹闪烁,酒吧里的氛围既让人晕眩也让人陶醉,仿佛置身于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中,让人身心放松,忘记一切烦恼忧愁。

舞台上,于雪坐在高脚椅上,背后的舞台光打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形轮廓泛起光晕,有种朦胧美。

“你听寂寞在唱歌,轻轻的,狠狠的。歌声是这么残忍,让人忍不住泪流成河……”

她唱的是一首老歌,阿桑的《寂寞在唱歌,这是一首悲伤情绪的歌,忧郁的曲子和歌词无不诉说着寂寞的忧伤。于雪仰起头,吟唱着,她的嗓音优美,尤其唱这首悲伤的歌,有种深入人心的力量,在场所有人或坐或站都静静地看着她,她们似乎被带入这首歌的意境当中,表情难以名状。

于雪也沉浸其中,她眼神忧郁,表情莫名的悲伤,在灯光的照耀下,像一个忧郁美人。

台下,李怪听着这首歌,他面无表情,心中却早已泛起酸楚,这首歌仿佛就是他本人的自白。他从来都是一个人,没有朋友,没有社交,在别人眼中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边缘人,日复一日地工作和生活让他崩溃到极点,这首歌再符合不过李怪的心境了,他的心不由得一阵抽痛。

一曲唱完,激烈的掌声响了起来,于雪弯腰致谢。她走下了舞台走向观众,男士们眼中充满渴望之色,希望她向自己而来。但于雪的眼睛始终只盯在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是李怪。李怪低着头,手里握着杯子,有些微微颤抖,小嘬一口饮料,心怦怦直跳。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于雪坐在李怪的桌子前,明亮的眼睛带着笑意望着他。

“你不喝酒吗?”于雪问。

李怪摇摇头。

“是不喝还是不会喝?”

李怪抬头瞟了她一眼,回答:“我不喝酒。”

于雪点点头,说:“不喝酒挺好。”

“你……”李怪支支吾吾的,“你唱歌挺好听!”

于雪像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夸赞她唱歌,眼睛睁得很大,充满难以置信的表情说:“真的吗?我唱歌真的好听吗?”

“当然!”李怪不禁笑了,“难道你不知道你唱歌很好听吗?你站在舞台上,一开口,其他人全都安静了。”

“我知道。但被李哥夸奖,我还是感到非常高兴!”

李怪觉得放开了许多,没有刚刚那么拘谨,他将手中的饮料一口喝完,接着,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虽然一个话题持续不了三句话,但他们很快又会找到新的话题。

于雪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他回头,一个男子站在身后。男子微微鞠躬,露出服务员般的职业微笑,对于雪说:“你好,于小姐,我家少爷想请您过去喝几杯,可否赏脸?”

男子抬手示意,于雪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几米开外的红色沙发上坐着一个与众不同的年轻男子,他的身边还站着几个黑衣人,表情冷峻。

男子穿着一件米黄色的休闲衣服,袖领和胸前绣着金黄色的金龙腾云图样,他左手腕戴着褐色珠串,整个人气质就像是富家少爷。

他也注意着于雪,对她举起酒杯示意,于雪礼貌性地回以微笑,接着对传话的人说:“不好意思,麻烦告诉一下你家少爷,我现在有朋友在这里,恐怕没有时间。”

传话的男子望向李怪,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忽然又问道:”请问这位朋友是于小姐的男朋友吗?“

”对,是我男朋友。“于雪爽快地说。

李怪诧异地望向于雪,于雪满脸诚挚的表情。

”不好意思,打扰了。“男子说完转身回去跟他的少爷回话了。

少爷听了手下的回话后,仍然是笑容可掬的面孔,他将一杯酒饮尽。

”你干嘛这样说?“李怪立马问于雪。

”哎呀,帮帮忙嘛,我这会儿不想跟谁喝酒,只想跟李哥在一起。“

听了于雪这句话,李怪心中涌出一股暖意,受到异性青睐,这是李怪从来不敢想象的。

”我去趟卫生间。“

”好的,卫生间在那边。“于雪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李怪进到卫生间,发现除了他没有别人。他站在马桶前,方便完后,刚系好裤带,突然身后被一脚踹来,力道很大,李怪重重地摔倒在马桶旁,脑袋狠狠地磕在马桶边上,脑子瞬间一阵晕眩,伴随着剧痛,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这一脚还没完,三个穿黑衣打领带的男子挤进卫生间,用腿脚踢踹或踩殴打李怪。

这一切来得太快,李怪根本反应不过来,身上一阵阵吃痛,脑袋上的血淌了下来,鼻梁一阵刺痛,好像鼻梁骨断裂了。

一阵之后,三个打手逐渐停了下来,从他们身后走来一个男子,这个男子赫然是那个请于雪喝酒被拒的少爷,他的表情不再笑容可掬,挂着让人恐惧的邪魅的笑容。

他看着满身淌血的李怪,嘴角得意上扬,无声冷笑,然后带着三个打手离开了。

又过了一阵儿,缓了好一会儿的李怪,忍着身上的剧痛爬了起来,颤颤巍巍地走到洗手池前。洗手池前有一面镜子,他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只见镜中的自己满脸鲜血,脑袋上还在往下流淌血液,鼻子歪向一边。他缓缓伸手将自己的鼻子掰正,伸手摸了摸腹腔,发现肋骨断裂,脸上痛苦的表情可想而知。

他盯着镜中的自己,发动痊愈的力量,只听见腹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的腹部一阵蠕动,他咬着牙,表情变得极其痛苦。不一会儿,奇怪的声音消失了,李怪的表情也由刚才的痛苦变成了疲惫不堪,脸上的血不在流淌,取而代之的是汗珠,他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李怪走出卫生间,门口已经堵满了围观的人,李怪视若无睹,走向自己和于雪坐的位置,却看不见于雪的身影。他环顾四周还是没看到于雪的身影,他的表情变得急躁,一把揪住身旁路过的酒保问:”刚才坐在这里的姑娘呢?“

酒保看到李怪一身血渍,瞬间惊慌起来,颤慄地问:”您……您是指……于雪小姐吗?“

李怪点点头。

酒保回答:”她被几个黑衣人强行带走了。“

李怪的眼睛睁大了,一下子想到掳走于雪的人和殴打他的人是一伙儿的,都是那个叫少爷的人干的。

李怪又怒声问道:”你们不管吗?有没有报警?“

”谁敢报警,除非不想活了!“酒保惶恐地说,”大哥,您不知道掳走于小姐的人是什么来头吗?他可是我们滨江市洪九爷的公子!“

李怪的表情瞬间变得震惊,他松开了酒保,酒保马上慌张而去。李怪在滨江市生活多年,对这位洪九爷的名号还是听说过。洪九爷在滨江市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据说他黑白两道,商政两届都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涉猎广泛,江湖地位极高。

不曾想,李怪一个无名小卒竟在这里撞上了洪九爷的儿子,而且还被他打了一顿,掳走了于雪。

李怪此时心情复杂,对于雪的安危他无比急躁和紧张,但他面对的不是一般的人,对面的人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一般,让他无计可施,难道就这样对于雪不管不顾了?

李怪摸了摸脸上没洗干净的血渍,看着手中的血渍,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差点忘了,我也是不一般的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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