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的古香古色的书院里,四处弥漫的是笔墨纸砚,架子上一层一层的书,看书架早已过了许多年,虽然没有倒的迹象,但也可以说是残破了,上面的书摆满了,一本本的,挨着整齐,即使这么旧了,还这么多的书,但依旧一丝灰尘都不落,也可以看出主人的细心和爱护了。

目光向下,穆疏鸣身着一身素衣,脚上的绣花鞋不知被蹬到哪里去了,身靠读书时的小木凳子,上面的木雕依稀可见,木材也用的是上等的,可见这户人家财力不凡。

她身边的地上和桌子上零零散散堆了几本书,古朴朴的,书页早已泛黄,但穆疏鸣却喜欢的要死,为这事没少挨穆老夫人的骂,说她是个老古董,净看这些落后东西种种,但你若要问穆疏鸣,她只会说“老夫人何时说过这些话?”

在那个年代,女人基本很难上到学堂去读书习字,封建思想贯穿着每个人,当然这也不是全部,譬如有钱有势家的女孩子,也会被送来读书,并不是她们的父母有多开明,而是充充面子。

很显然,穆疏鸣就是其中之一,但她不以此为耻,相反,她很庆幸有书读。

“阿鸣,阿鸣,起床了!有好事!!”

一本书从中摊开,遮盖着穆疏鸣的脸,正值正午,太阳大的吓人,若不是有这本书挡着,她怎么可能会睡着。

被吵醒的穆疏鸣坐起身,烦躁的揉揉酸疼的双眼“谁呀!”

“阿鸣,我,齐濯莲!”齐濯莲从书房的门缝中探过脑袋,笑的灿烂,嘴角两颗小虎牙灵动得很,衬得她更有生气。

穆疏鸣看见是齐濯莲,气消了一半。

齐濯莲是正一品太傅的千金,按理来说不比她地位低个多少,再者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穆疏鸣对她的情感自然不同往人。齐濯莲自小就大惊小怪,碰到什么玩意儿了第一时间就想到穆疏鸣,有一次,齐濯莲不知从哪里摘的几颗枣子,跑来院子里二话不说就塞进了穆疏鸣的嘴里,甜倒是甜的,就是有点后怕。

“阿鸣?你知不知道?最近阡城都要传疯啦,将国的少将军要来我们南国呢!”

“传闻中那少将军,长得天下第一绝色,任何都无法形容,简直是咱们中原女子的梦中情人啊呜哇哇!”

“什么将军,什么绝色,关我鸟事,小女现在只想要睡觉。”穆疏鸣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皮儿下一秒又闭上了,像是在抗议这该死的睡眠侵略者。

“咚咚咚!”敲门声这时响起,多少有些逆了穆疏鸣的意了。

她不情不愿的起身,开门“谁?”

穆老夫人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指着穆疏鸣“小鸣啊,真不是说你,你看你这,都过了及笄几月的姑娘了,不多出去逛逛,打扮打扮自己,天天泡在意映书院里,这还了得?”

老夫人正巧看到齐濯莲,连忙拉到自己身边“你看濯莲,跟你差不多的年纪,人家多活泼啊,讨人喜欢。”

齐濯莲尴尬的笑笑,目光向穆疏鸣求救。

“走走!小鸣,濯莲,出去逛逛去,今天不知怎的,热闹的很,街上红火,你们正巧出去转转!”

说罢推了穆疏鸣和身边的齐濯莲一把。

穆疏鸣骨子里是很怕这老夫人的,平日里对自己管教颇多,从小的教育又是不能违抗长辈的,一句反话也说不得,何况她是个姑娘,太叛逆难免被外人嚼舌根。

无奈,走就是。

街上人声鼎沸,小贩不知疲倦的挥舞着自己的小玩意儿,一边吆喝着,街旁表演节目的更是层出不穷,红红火火挂了一街,穆疏鸣和齐濯莲倒也难得落得清闲,便自顾自逛了起来,不一会手上,脖子上就七七八八串满了装饰品。

“诶,濯莲,本姑娘这玉镯好不好看?”

话音刚落,一声凄惨的叫声在前方响起。声音尖而细,一听便知是女人的声音,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女人。

“王阿志!你何来的良心哇!”

前面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穆疏鸣凑热闹的实力不是盖的,没一会就拉着濯莲挤来挤去挤到最前面。

中间坐的是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女子,比穆疏鸣她俩大不了几岁,头上套着头巾,脸上全是土和灰,穿着的是廉价的衣裳,单薄的很,哪怕如今正值正午,可也是入秋的时节,冷还是会冷的。

怀里抱着一个孩子,棉被把孩子裹得严实,一点点都不漏出来,她紧紧护住怀里的孩子,像是生怕被人抢了似的。

“王阿志,你可知,我们母子这些年过得多苦啊!”她前面放着一个碗,碗里零零碎碎投了几枚银钱。

“王阿志,你跟那贱妇跑了后,我和我儿无依无靠,只得上街乞讨,你何时有为我这一没文化的妇女想过,你何时有过良心啊!”

穆疏鸣看不得这些,往兜里瞅瞅,钱袋子里还有一两白银,想着索性把这些都给了,做件善事。

“娘子!我这……”

话还没说完,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清冷的男音“别给她。”

“啊?”穆疏鸣转头,齐濯莲不知跑哪里去了,脸侧的男人长得极为好看,挺拔的鼻骨,冷冽的眉眼,眸子漆黑,像是渡上了一层薄薄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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