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岳桑桑被一把拉起,她迷迷糊糊的推搡着腰间的力量,不适的哼唧:“干嘛呀!我要睡觉……”

李富贵左肩扛着她,又顺手拖起靠着桌子酣睡的阿善

“睡睡睡,这么大的动静,你两怪睡得着!”

她心急如焚的打开房门,便听见客栈门外急如行军的敲门声,匍匐在柜台的小二不耐的揉了揉眼睛:“打烊了!别家住去!”

门外之人语气不善:“吴家堡抓人办事,你敢不开?”

『居然来的这么快!』

李富贵立刻退回屋内,转头来到窗边,一推开窗,比夜色更黑的,是那悬在半空的嘤嘤剑。

“哎哟玄铁大人!我刚一转身你就不见了,你去哪了?”李富贵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但玄铁看起来并不好糊弄,它浑身散发着黑雾,一阵阵剑气搅动着周围的风发出鸣叫,看起来幽怨至极……

李富贵将阿善挂在嘤嘤剑上,露出一个谄媚笑容:“辛苦您老人家帮我带一个,待会安全了,我给您好好赔罪?”

李富贵刚扛着岳桑桑翻出屋外,便听房间外传来了敲打声,更是不敢耽搁,一路带着人在屋顶间穿梭,直到出了毕县,李富贵才把挣扎不止的岳桑桑放下

岳桑桑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忍不住埋怨起来:“小富贵你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呀!”

她不明白出了什么变故,但看了一圈也没见楚子循身影,不由紧张起来:“楚子循呢?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

李富贵言简意赅的说清来龙去脉,岳桑桑顿时慌了:“楚子循会怎么样?他会死吗?”

李富贵一边回应着,一边把阿善从嘤嘤剑上放下来

“我也不知道,但如果我是吴宗奇,我绝对不会放弃这么个让我儿子复活的机会。”

嘤嘤剑躲开了李富贵伸来的手,倨傲的悬在高处,不愿回到剑鞘里。

李富贵也不强求,反正这破剑没什么用处,尽会添乱,气性还高,索性解下腰间剑鞘朝地上一扔:“罢了,我这凡夫俗子配不上你这天界神兵,您老爱去哪去哪,咱们就此分道扬镳。”

她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岳桑桑跟在她身后,焦急万分:“我们得去救楚子循!”

李富贵顺手扯过一截树枝,试了试手感:“自然要救,待我杀回去,灭他吴家满门。”

岳桑桑惊了,一把拉住她:“杀人?”

“怎么了?”李富贵眨着眼,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岳桑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竟把灭门杀人这么残忍的事,说得这样轻描淡写?

岳桑桑提醒她:“小富贵,我们是正经门派出来的修士,不是什么江湖流窜的草寇,吴家为害一方不假,但他们不是妖邪,我们不能一句话就定人生死。”

李富贵摸了摸她的脑门,这也没发烧啊

“桑桑你没事儿吧?我们三个一路走来,什么没见过?人性比妖还复杂的多!你该不会以为跟他们讲讲道理,他们就能良心发现把楚子循放了吧?”

岳桑桑被堵的说不出话,可也不愿放开李富贵:“做恶的是吴家父子,其他人只是听命行事,冤有头债有主,其他人纵然有错,难道不应该是以罪量刑,哪能由得我们说杀就杀?”

“他们听命行事,他们难道就不知对错了?他们没有自己的思想?不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吗?桑桑,我宁愿相信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揣测不了别人的良知,我只知道我的朋友正遭受着生命威胁,我慢一步,他就多一分危险。”

手臂上的力道渐渐松开,李富贵抿了抿嘴,她知道,桑桑妥协不是因为自己说的有多正确,而是她放弃了无意义的争辩,不想把过多的时间浪费在这里。

李富贵没有强求她,手里的树枝被她别在了腰上,身形斗转之下,她已攀上屋檐,岳桑桑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酸楚。

阿善偷偷睁开眼睛,其实他早就醒了,只是看见李富贵情绪不稳定,生怕她冲自己撒气,是以一直装睡。

他来到岳桑桑身边,小心翼翼的问:“桑桑小姐,我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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