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龙的母亲是个思想极其古板、却又生命力极其旺盛的传统女人。龙龙的父亲去天国时,他母亲正是如虎似狼的年岁,逗得每天家门口都来一群老光棍,流着口水撑死眼球,哼着下流十足的“光棍难”,惹来周围团转长舌女人们不少闲话。气得年少且血气方刚却又胆小怕事的龙龙,在家中喂了几条大恶狗,买了两把火柴枪儿时玩具,时刻准备与这群色狼同归于尽。
龙龙的母亲同时又是一个受封建残余思想毒害最深的女人,从一而终是她这个女人最高道德标准,为了保住龙家这条根,在多少个暗无天日黑夜中,煎烧完了自己那靓丽而又骚动的青春,为龙氏家族的妇女们,树起榜样、立下了贞洁牌坊,也成了当地那些风尘女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龙龙在家工作时日不久,母亲见儿子吃了上顿不知下顿在何处?日子过得连个叫花子都不如,心急如焚,卖着那张没有一点光泽的老脸,托村前那位牵了数十个红线的媒婆,花了一头肥猪钱,在邻村找了个叫翠花的女孩来串门。
龙儿铭记最清楚的是翠花一进家门,嘴巴甜得如涂了蜜一样,脆声声地称他为大哥,称母亲为妈妈。也不管龙龙看她顺不顺眼,厚着脸皮,三天两头往龙家跑,像打了鸡血一样,把龙家屋前屋后打整得干干净净、巴巴适适,又鼓动几个姐妹,到山上挑来石灰,将多年的老土坯房,擦了一层白色,再将土地板硬化成“三合土”最早的混凝土),续而在院内左栽罗汉竹、右种梧桐树,前做小山引流水,后垒土堡增寿山。整得有点“别墅”的派头,得到乡亲们一致好评。
龙母见翠花如此懂事,喜欢得如同半夜里起床捡到一个金娃娃,认定这个马是皮面光、肚中全是草的有心机的女子,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儿媳妇。也不问龙龙同意不同意这档子婚姻,就武断地一砍手掌说:“就是她了。”
龙母上下张罗,忙得把脚杆都调跑细了,于是就在镇东买红绸、街西置酒碗、北门请唢呐、南门打家具,忙得像个转动的坨萝,请客送礼定婚期,不久翠花便在一片锣鼓喧天、欢声笑语中成了龙龙的妻子。
翠花长相虽然也算百里挑一的乡下美女,但无啥文艺细胞、情商很高,智商未开。好起来那张嘴,每句话都喂了蜜,不但能把男人的骨头泡酥,也可以把天上飞的麻雀雀哄下来;要是翻脸,蛮横得句句藏枪、字字见血,将你伤得遍体鳞伤,人不是人鬼不是鬼。
蜜月还没过完,龙龙的二人世界就燃起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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