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警官，如果我说，我看到了一群怪物呢？”晏初声音很轻。
她说完这句话身边的姜萌眼神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觉得她可能精神有点不正常。
江坤眼神一变，有些错愕，“你是说，你看到了一群怪物？”
晏初点头。
“能具体描述一下吗？”
“那怪物，像乌鸦，但给我的感觉又不太像，又有点像燕子一样。成群飞来，乌黑一片，整辆公交车车窗都被挡住了。”
“不可能，为什么我没有看见你说的那些东西！”姜萌听完立刻反驳说。
江坤眼神带着探究，在两人身上徘徊。
最终看向晏初一旁从始至终安安静静地在那坐着的少女。
“这位同学，你来说一下，车祸发生前你看到了什么？”
姚那声音清冷，她说：“我也看到了一群怪物。”
晏初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江坤眼睛微眯，低头不语，可能在思索着什么不确定因素。
“疯子！你们两个真是疯子！”姜萌情绪波动太大，尤其是听到两人话语一致，立刻大声反驳。
一旁的警察按住将要起身离开的姜萌，“这位同学，请你冷静。”
“我怎么冷静！她们两人胡诌乱道，当时明明没有她们所说的什么乌鸦，什么燕子，公交车司机急刹车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一时间天旋地转翻了车！”姜萌眼眶红红，说出的话急切又带着求证心理。
姚那不经意间多看了两眼她。
江坤眼神冷冽，话语中也听不出多大情绪，“行了，你们所说的话都要查证，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江警官慢走。”晏初开口说。
江坤和钱易把病房门关上，边走边说：“江队，晏初和姚那这两个女孩都说看到了黑色类似乌鸦的东西，那个叫姜萌的女孩却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在听到她们说的话又有那么明显的激动，这怎么解释？”
江坤听到钱易的话，猛的停了下来，吓得身后的钱易差点撞在他身上。
“江...江队，咋拉这是？”突然停下干啥？钱易一脸懵看着江坤。
“那你觉得她们的话谁的更可信？”江坤转头冷不丁的开口。
钱易深思一会儿，最后摇摇头，“我觉得都不可信，那俩女孩表现太淡定了，有点像胡编乱造的，相反，姜萌就太激动反常了。”
“废话！”江坤厉声道，“我们做警察的，讲究的是证据，你在这瞎想这么多管屁用！去调查那一带监控录像！”
“是！”钱易收到指令，立刻离开了医院。
江坤烦躁的看了一眼手机，抬脚离去。
病房内。
姜萌眼神愤恨的盯着两人，她大吼道：“你们简直是睁着眼睛说梦话！公交车出事故之前哪儿有什么乌鸦、燕子！胡编乱诌也得分场合，那可是警察！你觉得你们说的话警察会信吗？妖言惑众！”
姚那皱眉冷嗤一声，向看智障一样看着姜萌，“拎不拎的清那是我们的事，你敢说你没看到一群黑气环绕着公交车？”
晏初看了姚那一眼，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姚那什么性子她最清楚不过，她性子冷，不善交际一些人际关系，这次突然冲撞姜萌实属罕见。
姜萌眼帘低下，那模样明显是心虚，可随后，她又抬起下巴，趾高气昂，高声道：“那又怎样？你们一无证据，二没那个实力让警察信服你们，说了也白说！”
“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要清楚，这场车祸发生的实在是荒谬至极，出现的那些东西在现实生活中都是不存在的！你们不要不识时务！”
她语气激动，说出口的话都带着颤音，她说她们是疯子，她现在的样子才是个十足的疯子。
晏初可不是任人摆脱的角色，她轻笑一声，语气轻佻，“好臭的口气啊，是谁搁那放屁呢？”
姜萌：“你……！”
晏初：“我什么我？呵，这位同学，下次请你张口说话的时候把牙缝补齐它，张嘴漏气的习惯可不太好。”
姜萌气结，瞪着眼睛说不出话。
“姚那，走喽。”晏初缓缓地从床上坐起来，扶起姚那，两人走出房间。
这一公交车上的人幸存者只有她们三个和徐磊，出来病房，此刻走廊里的白炽灯亮起，窗子外面漆黑一片，在这一夜里，整个医院里都充斥着哭喊声。
一车的人都在同一时刻毙命，不知是上天安排还是祸事意外。
唉，
在走廊里两人站在一旁，一个护士推着一张床疾步走去，床上的白布在路过她们时一阵风吹过，白布边角被吹起，一张被撞的不堪入目，恶心的人脸就这样漏了出来。
脸色发紫，裂肉出血处冒着淡淡黑烟。
看了让人想吐。
晏初也随后‘呕’的吐了起来，姚那看着那张渐渐远去的脸久久没反映，直到—
“言忠！言忠！你可不能丢下我和孩子先走了啊…言忠”一位妇女从后面追来，抬手抹去泪水，追随护士推着的那张床而去。
真是可悲又可怜的世人。
姚那轻轻拍打晏初的背，帮她顺口气，道：“走吧。”
她说的走吧，不是回病房，而是回家。
出了那么大的事，两个人的父母到现在都没露面，不是出了事，就是出了事。
……
两人出了医院，打车回了家。
夜是黑的，空气是冷的，晏初把车窗大开，任由冷风吹打在自己脸上。
不算远的路程，她过的提心吊胆。
她是真的害怕，怕回到家见不到他们，怕回到家见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师傅，在开快一点。”晏初眼里含泪，却没有哭。
姚那在一旁看着，始终没有说话。
当车停到家门口的时候，她却不敢下车，不敢进去那扇敞开着的大门，泪水落下，她无声的擦去。
午夜时分，她的家里却灯火通明，她害怕了。
姚那把她拽下车，给了司机钱叫司机离开。
晏初无神的看着大门，小手紧紧拳握，薄唇紧抿，瘦小的身躯在夜的衬托下更显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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