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清楚醉鬼的话当不得真,厉峥还是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一下又一下,让人心悸。

厉峥深深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像是要把人刻进心底最深处。

杳无人烟常年冰封的寒湖,一颗微不足道的火星悄然隐没在水下,带起阵阵涟漪,悄无声息地在湖底留下一粒温暖的种子,此时谁都没有在意。不知道未来的某一天这粒貌不起眼的种子,最终是在无边的寒夜里淹没死去,亦或是能够所向披靡冲破一切阻碍发芽抽枝。

万年冰山厉总裁不想承认他被小醉鬼的一句话哄得心花怒放。

第一次被贺疏桐当面认认真真地叫老公,厉峥觉得还挺新奇。

结婚以前贺疏桐和小辈们一样都叫他厉大哥,结婚以后她叫他峥哥,发脾气时就连名带姓叫他厉峥,他想,以后都这样叫似乎也不错。

“既然信了那就上车吧。”

不论心里如何想,实际也只是一瞬间,回过神来,厉峥抓住机会将人哄上车。

这次贺疏桐乖乖的自己上了车,眼巴巴地望坐在驾驶座上的厉峥,似乎是在问,我这么乖你怎么不夸夸我?

厉总裁当然不懂贺疏桐清奇的脑回路。

身材高大的男人俯身凑近,带来强势的压迫,贺疏桐本能的身体后缩,发现男人只是替她系好安全带,长睫微闪,乖巧的坐着不动了。

厉峥何其敏锐,自然发现了贺疏桐的小动作,挑了挑嘴角,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伸手轻轻撩开散落在她颊边的发丝整理到耳后,又轻轻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轻声道,“睡吧,醒来就到家了。”

一系列动作自然又流畅,仿佛做过千万次,厉峥眼底有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柔软。

或许是气氛太轻松,或许是抚过头顶的手心太温暖,在听见男人令人安心的嗓音时,贺疏桐情不自禁的顺从,找到个舒服的姿势,合上眼帘睡了过去。

初夏,夜里隐约有些凉意。

厉峥脱下西服外套盖在贺疏桐身上,又把空调温度稍微调高。

驾驶座上的男人伸出罪恶的大手,缓缓抚摸身边人的发顶,像是在逗弄浑身软毛的小动物。

睡梦中的贺疏桐迷迷糊糊间也有感觉,小手挥开在头顶作怪的大掌,嘴里碎碎念“妖魔鬼怪快走开”,然后扭头屁股对着男人。

安静的车厢里回荡着男人克制低沉的笑。

身边睡着的人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她年轻、可爱,值得丈夫最好的对待。

就算先前两人躺在同一床上,厉峥也从来没有如此刻这样清晰深刻的感受。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他本以为自己的内心已经足够坚硬......

如果贺疏桐此时此刻清醒着,她就会发现,那个她记忆中从来冷静自持,捉摸不透的面瘫厉总裁,也会有如此开朗感性的一面,并且在短短一晚上时间,足足笑了过去一年的量。

人的思维具有惯性,我们时常给身边的人贴标签,明明只是认识到一面,却总是带着这种固定的认识去看待他人的行为,自动预判出最符合其“人设”的行为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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