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老师对于时间都有精细到秒的严格管理。而班主任老严,肯定是这些老师中的佼佼者。
比如现在,他提前五分钟到达教室,利用课间的五分钟代替班会,宣布的学校教学活动章程以及注意事项。
老严管这种行为叫——班会碎片化,并义正言辞的表示此举是合理的、有益且必要的。
于是所有本该属于课间的叽叽喳喳静止在他的一句“合唱比赛”中,然而下一秒,教室里爆发出了更大的音浪。
“耶!!!”
再借用一下严子——即老严的话来概括一下学生兴奋的根本原因:“只要不上课,干啥都开心。”不一定所有的人都爱唱歌,但大家一定都乐意在上课时间练唱歌,尤其是在“体弱多病”的音乐老师长期请假后。
老严用力拍了拍讲台,打断学生们的狂欢。“我希望大家可以在这次的合唱比赛中,发挥个人的集体荣誉感,为班级赢得好的名次,提提班级的精气神。”他圆圆的胖鼻子随着他情绪的高昂逐渐变红,“但是,你们不要忘记,学习,永远是第一位的。”
教室里大部分同学都悄悄翻了个白眼。
班主任的说教不过是一个小小插曲,并不会熄灭学生的热情。一时间班级里都是关于合唱比赛热火朝天的讨论。
老严把这事交给了班长秦想负责。于是她像只骄傲的小孔雀,有时带着点矜持的得意,在课间拉起某个同学,趾高气昂的分配工作。为了歌曲能够更加精彩有变化有起伏,她还宣布要选出男女各一位领唱。
为了避免个别同学害羞,明明有才能却不参与选拔,秦想着重强调:“每个人都要参加,这是硬性规定。”
听到这话,吴轶猛得抬起头,看向秦想的眼神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和义愤填膺。
秦想装作没看见。
……
灰扑扑的低矮楼房挤在一起,枯黄的爬山虎失去了春天的活力,畏畏缩缩的挂在墙面上,风一吹就摇摇晃晃,欲坠不坠。
在这样灰扑扑的景色里,李赫看到一个火红的身影,无精打采的走在路上,走几步路踢几下石子,还要对着空气张牙舞爪的扒拉几下。他觉得好笑,用力踩了几下山地车脚踏板,追上了那人。
随意的转头一瞥,一个熟悉的毛茸茸学生头,套着件肥肥大大的红黑校服,大片的对比色衬的一张小脸格外白净秀气。而这小姑娘根本没在意他的经过,只顾着细声细气的唱着什么。
李赫仔细听了一会,分开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连在一起的歌词也熟悉,可被那小姑娘唱出来怎么就成了新的歌。他本想离开,可没骑多远路就听见那人又加大音量重新唱了一遍刚刚的那段歌词。
“厉害啊,每遍都能不一样。”李赫佩服。
他没忍住,骑着车折返回去,刷一下停在吴轶身前,带着一脸浩然正气:“请问,你玩的,是无调性音乐吗?”
不管过去多少年,吴轶总能回想起这一幕。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辉洒在少年的身上,细细的描绘着他小白杨般挺拔的轮廓。风吹动少年的刘海,像是初见温蒂的彼得潘,一样骄傲又孩子气。
而每当吴轶想起这一幕。
她总会…
气得咬牙切齿。
真是晦气。
……
然而。
未来的吴轶会觉得晦气,十六岁的吴轶不会。
彼时的她尚不具备良好的对美貌的抗性,更要命的是,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李赫什么意思。
见她呆呆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没有反应,李赫唇边勾起玩味的笑意,他身子微微前倾,倚在车把手上,补充了一句:“我感觉,你有一点作曲家的创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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