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十六岁的我想象二十六岁的样子,那一定有一百万种可能,却唯独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也不是说现在不好的意思啦,二十六岁,理科博士在读,用我妈的话说,看我当年数学半死不活的样子,真是不知道菩萨是怎么个大显神通普渡了我。

可我知道,人嘛,有得有失,都在常理之中。我得到了理科之神的眷顾,却也失去了一些本不该失去的人。

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不好,每天实验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忙碌且平静。偶尔傍晚散步,看见背着书包骑着单车的少年,会有一瞬间的恍惚,就好像那些年的夏天,就在眼前......

“你就是南南吧!你好,南南,我是北川。”俊朗的少年永远最适配明朗的夏天,十六岁的夏天,我第一次遇到了那个叫做北川的少年。像是电视剧里总会出现的老套剧情,随着我考上市重点高中,我们家也搬到了学校旁边的师范家属院。更老套的是,我跟北川成了邻居。

不过现实跟偶像剧最大的不同是,我们没有青梅也没有竹马,顶多算是萍水相逢。

北川家是这里的原住民,他妈妈是我们市师范学校的老师,爸爸是军人,常年在部队,平时只有他跟妈妈住在家属院里。

这些,在我们搬进他们家对门前,我妈就已经了如指掌。

提前掌握邻居的情况,是这么多年我们搬了无数次家,我妈总结出的经验教训。三字经说:“昔孟母,择邻处”。我当然成不了孟子,但我妈却觉得我万一成个“南子”或许也不是没有可能,于是学习孟母三迁的劲头,不知道搬了多少次家。于是,我们家作为千千万万的进城务工家庭之一,又一次在这个家属院安了身,成了北川家为期三年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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