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一声令下,王虎奋力而起,抢在徐开地前头,冲上前去,遇人便砍,他有千钧之力,加之千夫难当之勇,打从加入闯营之后,在近战上就少有败绩,一时间几能一人堵住巡检司的门口大杀四方。
手持弓箭的官兵都是掌控远程攻击的手段,十多个人冲到门口时,再想去拔刀,已然是来不及,眼看王虎不可匹敌,率先冲出去的兄弟尽遭屠戮,敌人后方声势可见一斑,院中重击有人大喊:
“不要冲,放箭,放箭!快随我去把门关上!”
当先听得惨叫哀嚎声,又听到有人如此叫喊,巡检司中的剩下的人,再也顾不上去整理着装,手忙脚乱过后,只顾抓起长弓,拔箭就射。
百十支箭破空呼啸而至,王虎一等人虽说尤勇过剩,奈何都是步卒只有短兵,他们刚冲如门口几步,距离大院中的核心区域,还有数十步之遥,此时却如同天哲,呼啸风声夺而过。
“俯身,捡武器,先撤退出去,不要硬攻。”
徐开地也下了一道命令,领众人俯身鼠窜而出,王虎听此命令,不过也是大骂几声,没作犹豫,径直退了出去。
“嘭!”
巡检司大门猛然被关上,见屋里屋外分割为两方战场,王虎急急回头看向徐开地问道:“甲哥儿,现在怎么办,要熬鹰吗?”
大门关上之后,从外面依然还可听到,院子里的官兵,也是乱作了一团,胡乱叫喊之声偶有传出。
“没时间,不跟他们玩这一套!”
徐开地径直去回答了他的问题,然后朝身后众人喊道:“所有的人,都贴着墙边站,将他几具尸体全部搬过来!”
他转过身来,让身后捡了弓箭的兄弟,将长弓背在身上,用手抓着长箭作武器,几具尸体抛进院子中,里头乱势更甚,所有的人都忘了,谁是官匪是谁贼,最为珍爱自己性命的巡检司官兵,早已率先领人往后门闯去,但毫不意外,皆是遇到段玉成领兵重击。
前方作战对方如此勇猛,已经给他们心中留下了阴影,在后方当他们面对到段玉成一等人后,也根本没有想法去强硬抵抗,只是佯攻了几下,便缩了回去。
而段玉成这边,因听到徐开地的命令是,守住后方的出口,初战告捷后,也没有选择冒进,只是学着徐开地的样子,让底下两队兄弟,皆是贴着墙边,守株待兔。
从后门处退回前院的兵头,心中乱如麻绳,急急倒退之余,还无事发生般,大叫道:“伍长,后门也被他们拦住了,我们要怎么办?”
“没有办法了,事到如今,我们想要活命,那就只能冲出去,你带手下的人冲在前头,都不要用弓箭,要用兵器,对用兵器,我们在后方帮你掠阵!”
“啊!又是我!”
......
“都做好准备,他们要发动最后一次冲锋了,你们与人交手,要攻其要害,不要畏手畏脚,你不敢向他们下狠手,那躺在地下的,就是你们,我不想向你们任何一个人的家属发放抚恤金,明白吗?”
徐开地侧耳倾听屋内的状况,里面的脚步声,距离门口已是近了,身后的兄弟,寥寥应了几声“明白”。
下一刻,大门再次洞开。
“他们冲出来了!”
十数个舞枪弄刀官军直冲出来,徐开地奋勇当先冲在前头,王虎、周奎、梁大牙几人分立其侧,身后近百手下奋起而攻,叫嚷着各色各样的方言,气势汹汹。
冲在队伍最后头的伍长,见手下的兄弟,不过眨眼功夫,便死了几个,双腿不禁一阵发软,后方的兄弟,不知前面情况,迅速往外涌,外面的遭遇迎头痛击,只顾往后退,光子自家的阵营,便更是乱作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毫无战力。
又看到徐开地的身后乌压压一片兄弟蜂拥而上,根本没有撑到前面叫喊为他们掠阵的领兵下令放几支箭,便再去缩了回去。
徐开地将手中的长刀,递给了潘石,还得空去捡了一根落地的长枪捏在手上,看到对方再一次当了缩头乌龟把门关上,便径直带着兄弟,回到现在备战的墙根角落,理顺了了些气息。
“想必他们已经不敢再战了,虎子,你回去让后面的守着马儿的兄弟,带着我们的马冲上来!”
方才一阵冲杀,巡检司里的人,大概也猜测到了对方的人数战力,和作战企图,人数本是与他们相仿的,胡乱乱冲了几次之后,自己一方人数还落了下风,没有了人数优势,勇猛又远远不及,根本不知道对方是那一路的牛鬼蛇神,这还打什么,打你奶奶!
“提督,你听,他们还有骑兵!”
守在门口的官兵,听到手下急急回来汇报,大喝一声“安静”,倾耳聆听,只感觉地面震动点点,健马嘶鸣声音,如午夜夺魂之曲,几让院中所有人的肝胆俱裂。
不知从哪处,也不知是何人,突然喊了一句:“若不我们投降吧!”
外面徐开地简王虎领马队猛冲而来,当即放生喝道:“火把!把引燃的火把都给我王里面扔进去!”
他们出来之时,就备了不少火把在马背上的,一时用以夜间照明更替使用,二也是防御遇到意外,再想去弄这东西也颇为困难。
王虎闷声不响,摘下马背上装着未被引燃火把的布囊摘下,抛向徐开地所在的位置,几个懂得骑术的兄弟,也纷纷效仿,至于剩下的那些兄弟,只能急匆匆地跟着战马,一路小跑过来。
他们远远听到徐开地的命令,倒成了第一批往里扔火把的人,但也就是这七八支火把,落入院子之后,里面的官军便往外面抛出来一条绑在长枪上的白裤子,紧接着便有人弃了兵器,推门举手冲出,齐声大喊:“愿降,愿降,我们愿降!不要啥我们......”
但冲出来的人数,与徐开地他们先前所见的规模显然不成正比,他心念疾驰,似想到什么,继续高声呼喊道:“继续扔火把!”
火把如雨,接二连三落入院子中。
还藏要在院子中,想用底下兄弟做诱饵,作一次困兽之争的提督,计策显是没有得逞,门内不知有惨叫呼号叫声传开,还时不时有“火人”慌不择路,胡乱窜动,从门内冲出。
这个时候,竟是没有一个昔日的兄弟去为他们扑灭,徐开地见此一幕,知道机会来了,当然也没有去显露他那不值半文钱的仁义,既然不降,那就有你死我活这一条路,打仗从来就没有不死人的。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