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开地也不奢望他们能够成为神射手,他只让队伍中,懂得用弓箭的猎户,教会了众人张弓搭箭,稳住架势的本领,剩下的就是,计算出这些弓箭、火铳的有效射程,并且教会众人用大拇指去丈量目标的大概距离,让他们只对有效射程之内的目标进行攻击。

便是如此,三日的时光转瞬而过,但领徐开地感到意外的是,连日派出的探马,竟还是没有收到任何的风声。

匆匆忙忙将手下的人训练一通的王虎,找到徐开地问道:“甲哥儿,怎么回事?难道那鸟怂怕了不敢来了?”

徐开地本也是一连愁容,见他过来,勉强松弛了一些,苦笑道:“你这说的什么鸟话?不敢来是不太可能的,你别看现在的明廷,像极一头沙漠中垂暮的骆驼,但它身上骨骼都还是硬的,倒下来随时砸死人。

莫要忘了,我们在滁州城外吃了多大的亏,明朝廷中,善战者还是大有人在的,就是掌权者经营不当,这下我们也与在闯营中不一样了。

以往打掉了人,可以向上面要人,现在我们手中,抓着四百多兄弟的性命,一切行动都要慎之又慎,一招错,可至全盘错,然后满盘皆输。”

王虎点点头,憋着没有说话,跟着徐开地一起来到了黄家岭外,临时的训练场中,看底下的兄弟训练。

来来回回走了一大圈,王虎最终还是没有憋住:“罗老爷都说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都信得过你,跟着你闯荡,不管成败,不论对错,都不会后悔。”说完,大概也觉自己说出这般文绉绉的话颇为自豪爆了句粗口。“大丈夫死求当家那般朝天含笑,甲哥儿,尽管放手去做吧,看看我们能闯出什么样的天地来。”

这段时间下来,他肉眼可见的,比在闯营中生活要痛快得多,思想觉悟和形象都和之前大有不同,徐开地莞尔一笑,心中翻滚出一斗热血。

又是一日一夜,没有收到探报。

初步的训练计划已经完成,再去设计第二步详细的计划,徐开地担心对队伍体力损耗太大,便没有去实施。

到了第四天,徐开地决定主动出击,晨早起身,王虎身先士卒,用冷水浇了头,人力马力,经过一夜的修整,这时候都是精神抖擞。

动军之前,徐开地作了一番讲话,王虎率先领先锋游骑在前,徐开地领段玉成一官兵卒坐镇中军,潘石领五十余兄弟,羁押粮草,弃了黄家岭,整装出发。

有条不紊,直投太仓州方向。

苏州府地域,徐开地这天下来,详细研究过,多是湖泊水地,往南前往苏州府城,进易退难,而且面对这等大城,他们这四百多的人马,根本就是扶摇撼树,所以他没有选择南下反而选择东去。

这也符合他当初既定的计划,根据他们几天前,往太仓州官道上记录的情况来看,徐开地下令,一路上都忍着没有对那些容易被包围的镇子动手,之针对遇上的沿山而建的镇子。

根据对常熟城东南方向的那次行动的经验来看,每拿下了一个镇子,按照他们的招揽标准,大概能够让队伍添一百来号人,沿着官道一路往东的途中,徐开地标注了四个镇子,进入太仓州管辖区域内,还标注了一个。

正好在太仓州西边再攻下一个巡检司,当做他们的军备补充点,他就能纠集到近千人逼近太仓州主城。

一路上,他们选择走小路,晓夜行军,闲暇时间,底下的人用作修整,养足精神,几位领兵头目,常常被徐开地召集到一起,反复确认周围的情况,针对攻取太仓州商定计划,确保做到万无一失。

沿途一路,他们遇到了几波流离在外的乱民,徐开地没有将他们屠戮,只是赶着他们往北走,待到他们入了太仓州境内,夺了一个巡检司,才终于得知了那位江南巡抚的消息。

怪不得他们一路往东,探不到对方半点风声,原来张国维在受到了常熟城的军报之后,当即在苏州府上召集了当地卫所的人马,根本没有想太仓、嘉定一带的地方要人,直接带着人从西南方向扑向了常熟城。

听到这道意外的消息,徐开地这支稚嫩的赤军,高层还是震动了一下的,但很快他们便在徐开地的引导之下冷静了下来。

对方这一步,的确没在徐开地的计划之内,但显然徐开地的计划,对方也没有预料到,他们在常熟城外,没有留下什么人马,只在黄家岭中,藏了部分粮草,张国维就算真到了常熟城,也肯定不会想到,他们已经将东南边的几个镇子分了土地,只要他们迅速拿下太仓,便可引得对方急转而下。

这对于徐开地来说,还很可能是一件好事,没有了苏州府城作为屏障,对方再厉害也只是一支野战军,到时候,若自己拿下太仓,再败了这支队伍,将这位江南巡抚拿下,那不就等同于半个南直隶成为囊中之物?

向身边的兄弟解释完这一切,徐开地当即让底下的兄弟去询问,在这巡检司中的降兵中,找到了与太仓州城守卒相熟之人,这下无须这等角色再跪在徐开地面前,求着他放自己进城中当内应,徐开地还要逼迫他如此做,可谓是如有神助,再是急行半日,太仓在望。

南直隶,苏州府太仓属县,立于昆山以东,镇海卫依山而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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