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知道这消息瞒不住,迟早会有出事那一日。”李开霁眼神暗了暗,又道,“所以,这一趟虞山之行,辛苦两位大人亲自去一趟。”

“微臣明白。”苏岳领命。

苏岳离开后,李开霁给徐宁之留了一句“当心点,别找错了人”就让她走了。

现在可真是找错了人。

......

刘永亭上任数载,从没见过县衙监牢挤满人的场景。昨夜刑部和幽正司缉拿到案的山贼总计一百三十七人,双方匪首五人。今年的年终绩效他可是不用担心了。

“大人,人都关起来了,要不要提审?”衙役们从凌晨忙到现在,刚将一切处理妥当。

“苏尚书和宁大人回来了吗?”刘永亭转问道。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也该回来了。

“刘县令。”说话间苏岳正好过来。清晨山里露气很重,他身上带着潮气。

刘永亭忙上前见礼,“苏尚书,您辛苦了。下官有何事可以代劳?”

“将匪首带上来,升堂。”折腾了一夜,苏岳依然精力十足,脸上丝毫不显疲惫。幽正司的人说这些山匪并未抢劫老师,他还是要亲审后才能下定论。

“不等宁大人了吗?”刘永亭没看到徐宁之人影。

苏岳这才认真看了刘永亭两眼,颇有些意味深长。

“刘县令倒是与旁人不同。”说着转身朝大堂走去,“不必等了,宁大人想必另有要事。”

苏岳说不等,刘永亭哪里敢有意见,当即命人将人犯提至公堂。堂堂尚书大人,不是他得罪的起的。

————

直至午后,苏岳方从县衙出来。确如徐宁所言,三日,不,又过了一日。四日前在虞山境内抢劫柳老大人的并非这些人。难道要再去老师那里一趟?苏岳当即否定了这个想法。老师前几日受惊尚在修养,怎能冒昧打扰。还是应当从现场查起。

这一段路周围是一片树林,前后最近的村镇尚有数十里。柳老大人被袭击时正是午时,一路上并无过路之人,所以这件事除了柳府护从,也就没有其他目击百姓。事发后,刘永亭立刻派人将这一段路围了起来,现场保护还算完好。苏岳一人骑马前来,远远就看见一抹红色的影子在那里转悠。走近下马一看,瞬间皱起了眉头,声音也带着嫌弃。

“宁大人,你在此处做什么?”

“老远便听见了马蹄声,原来是苏大人。”徐宁之手上拿着叠纸上,上面好像绘着什么。“莫不是苏大人同我想到一处了,也想到了这事发之地?”

苏岳将马拴在树上,另一边还有一匹马,应该是徐宁之骑来的。

“大半日未见宁大人人影,想来宁大人是有所发现。”苏岳手指虚点,也不同徐宁之藏着掖着,“纸上是什么?”

徐宁之随手将纸递过去。

“足迹、车辙印,还有马蹄印。”苏岳翻阅着,“现场找到的?数量为免也太多了。”

“柳府护从穿的自是同一种鞋,车辙印和马蹄印记在官府也是登记造册有记载的。”徐宁之说道,“调来官府文书一观便可知晓所属何人。”

“多出来的便是需要查的。”苏岳补充道。

“也不尽然,不排除护从勾结贼人,里应外合的可能。”徐宁之又道。

苏岳闻言皱了皱眉,没有反驳。徐宁之说的并无可能。

“那便辛苦苏大人调文书来确认,免得苏大人怀疑宁某在中间做什么手脚。”苏岳勉强能同她好好说话,不代表信任她。

心思被当面戳破,苏岳也不尴尬,将那叠纸放进衣袖收好。“宁大人的本事苏某也是有所耳闻。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区区文书就不劳宁大人费心了,有结果本官自会派人告知。”

直到苏岳从视线范围消失,徐宁之才从袖子中拿出另一张纸,上面绘着与给苏岳的那些截然不同的另一种图案。从外形能看出是枚足印,中间凸起的位置隐约是某种动物的样式。

徐宁之眼神微闪,这是宿州军的军靴样式。宿州军,徐宁之微微攥紧了手中的纸张,脑中闪过一个人影。数年未见,再次有交集竟是因为一桩遇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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