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三年的时间里足以发生许许多多的事,足以让一个旧的时代落幕,一个新的时代崛起。
剑神他依然离开于数月之后了人间。
最后的几天之中,他不断告诉卢野他看见了另一个世界,他言之凿凿,声称自己看到了已经消失很久的霍龙圣,正站在一座雪山之上呼唤他。
他说他看见了漫天的光雨,看到了许许多多慈眉善目的智者,眼中充满智慧,略无争斗,他表现的十分理智,不像是昏了头。
没过多久,他被发现失去生命体征,那时的他含笑端坐在室内的蒲团上。
他们为这位国师进行了火葬,结果尸体在火堆里烧了三天三夜,毫发无损,卢野以特殊的灼热的阳极真气灼烧了长达七天七夜,终于将其化为灰尽,洒在祖河之上。
李道冲死后不久,北方的洪流就冲击了铁羽城。
卢野、桓锋、王玄浑再度以步骑大破敌于城池之下,尤其是卢野,再度硬撼当时如日中天的石中寂,那时的他已经可以跟这位宗师正经过招了。
不过铁羽城以南的土地对于北境的豪杰们并不是那么有吸引力,他们首先专注的是消灭彼此。
北境最大的燕州之内立即变成军阀绞肉机,除了强势崛起的大燕政权,大乘佛国,铁蛮人所占领的区域之外,还有众多豪杰趁势而起,互相攻伐,战争的烈度空前剧烈。
赵、卫两州的变化更加剧烈,城头变换大王旗。
与北境三州隔着一重山脉的云州很快崛起了割据政权,那些在边鄙之地卓有声望的大族纷纷以拱卫朝廷的名义起兵,称王称霸,动乱蔓延至玄都以西的安州,西北的甘州,原州,天州。
玄都以下的南州,封州等地同样骚动不止,南境三州雾州,池州和汉州平等道复起,豪杰遍地。至乎东面的昌州乃至于南面的巢、淮两州,亦是战端无尽。
尤其是昌州,简直成了霸王快乐屋,数月的时间里他几乎把这个原本鱼盐丰饶的大州给玩坏了。
尤其是他比任何人都要彻底的门阀灭绝政策,堪称是逆潮而行,六月的时候他还在昌州之北,征服了那里的土地,但是原本已经臣服了他的昌州南部开始作乱。于是到十月,他再度征服了该州的南面,但是北面再度作乱,于是他只好再次披挂上阵。
如此往复,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整个昌州变成一个完全的战争海洋,到处都挂着人头,清算风暴屡刮不止,地面上的灵长类生物为之一空。
那段时间卢野等人并非是闲着,而是过于忙碌了。
首先,在失去了李道冲这个帝国柱石之后,刚刚即位没有多久的大离皇帝在天下大乱,大离药丸的恐惧之中不停地询问身旁的太史令历代亡国之君的下场,并开始亲自带着宫里的太监四处乱挖地道,似乎只有挥舞着铁锹钻动时他才感觉到安全。
最终他们外出了好几条从宫里直达宫外的地道,然后太监告诉他这地道会导致宫外的贼人进来。
于是聪明的他很快想好了对策,将地道出口附近的居民全部处死,并将参与挖掘的太监全部活埋,弄至天怒人怨,百官惶惶不可终日。
这种类似于失心疯的症状持续了半个月之后他于某一晚惊厥吐血而死。
当然也有传闻是某个太监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结果了他。
于是这位只在位几个月的皇帝得到一个‘隐’的谥号,是为离隐帝。
旋即是燕王李颍的即位。
李颍主政之时大离实际上掌握的土地只有玄都所在的天州了,理应整合手中所有的力量,重整旗鼓。
不过这位年富力强的皇帝同样有自己的野望,上台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想着手清楚自己手底下的两个寒族将领,重新恢复门阀控制的时期,说起来他更加怀念游氏兄弟为他拼命的岁月。现在的所谓铁意双骄过于强悍,不利于他指挥。
两个铁意双骄此时早已成了各自势力的绝对首领,卢野是道院以及众多落魄士子的希望,桓锋身后站着无数寒族强者,隐隐还有魔宗的高手支持。
于是,在李颍上台后的次年,卢野被封为司空,兼尚书左仆射,中书舍人。桓锋则被封为司徒,兼尚书右仆射,兼领侍中。
只看字面,堪称位极人臣,可惜没有一个官职与军事有关,也即两个战无不胜的将领要入朝为文官。
玄都的大门阀兼皇亲范氏、林氏即将接替两人。
此外,他还在天州四处招兵买马,形成了众多番号的军队,比如忠离军,感天军等等,众多杂号将军像是不要钱一样分封下去。
一时之间,整个玄都群情震骇,无数的有志青年走上街头上书抗议,为铁意双骄鸣不平。
但玄都的大门阀则都言称这是皇恩浩荡。
大离727年的春天,离帝的特使手持皇帝御令,带着全新的接班人马分别前往卢野和桓锋的军营,彼时两人还在铁羽城以南,祖河以北的中间地带,为的是一旦有变进可攻退可守。
结局是特使团和前来交接的人马的脑袋全部被挂在杆子上,两人给他们的罪名是:谋反。
仅仅一天之后两部军马以清君侧之名自祖河以北席卷而下,仅仅三天大破玄都对岸的河阳三镇,强势渡河,于玄都之下与王玄浑领导的神卫军展开了一场大战,结果卢野阵前擒拿了这位车骑大将军,要不是王幽竹以及王氏一门在道院中的势力担保,他真的就被宰了。
铁意军涌进了玄都巨城,于皇宫之下大破了忠离军,感天军等乌合之众,大造攻城车,仅仅是装了个样子,宫城内的李颍下得泣不成声,龟缩在里面不敢出来,不到几天的时间里,玄都城内与所有此时有关的门阀阖家被用绳子绑着沉入了祖河之中,无数个巨大的庄园田宅失去了主人,几乎是一夜之间,那些诗酒风流就散尽了,铁蹄踏碎了一切。
在此等恐怖的清算氛围之下,李颍终于舍得上得城头来,泣不成声的问着两个铁意军旧部是否还记得旧恩,是否还记得往日生死与共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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