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兮的注意力被吸引,闻之气恼地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俞家。”

俞珉死了,俞家嫡系一脉尽数问斩,九族之内有权有势有能力之人被处理了大半,与俞家有过联系的官员也全部清理,或贬或罚。

按理来说,俞家就此没落已成定局,再想翻身是天方夜谭。

却不曾想,突然冒出一个俞裴。

此人是俞家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旁支中的一个更没存在感的庶子,父亲是西北边陲之地的郡守,上头还有两个哥哥。

清剿俞家势力之时,他的父亲被问斩,两个哥哥流放,他也在流放名单之上,可他很有先见之明,提前买通了解差,得以隐姓埋名的活了下去。

原本他若一直如此不声不响的活着,也没必要对他穷追不舍,奈何此人心志极高,顶着俞家唯一血脉的名号,开始联络俞家残余势力。

俞家在大煜扎根了数百年,势力盘根错节,遍布整个大煜。

这两年的清剿,也只是把俞珉在上京城的势力拔除干净,大煜如此之多的州郡,还没来得及一一清理。

俞裴便借着这些势力,开始四处生事。

先是利用老百姓的同情心编造故事、散播谣言,挑唆老百姓们替俞家打抱不平,再然后嚣张起来,集结兵力,攻击一些郡县当地的官府,甚至雇佣一些江湖人士潜伏进郡守县长的府邸进行刺杀,直到现在,被他得手的已经有两人了。

一得到他的消息,简迟瑾就派了大理寺的新任大理寺丞,也就是裴恩琼,协助新晋禁军统领甘祈一同捉拿,却只抓到了几只虾兵蟹将,俞裴溜了。

后续裴恩琼和甘祈又接连扑了几场空,俞裴简直像个泥鳅,耗费人力财力非但没把他抓回来,还助长了他们这群人的士气。

恰此时,她正整日待在皇宫里无聊,便提出会一会这只泥鳅。

她这个皇后,应当是俞家最痛恨的人了吧,杀了俞家最尊贵的少爷、在守峻关最后一役中劫了俞珉送往守峻关十万石粮食,间接推动了俞氏一脉的灭亡。

她亲自做饵,俞裴再溜就说不过去。

所以她和简迟瑾演了场戏,帝后不和,皇后负气离宫,她又挑选了俞裴最近出现的地方——璃都作为散心目的地。

绝佳的报仇雪恨的机会,俞家残党不会放过。

果不其然,她这一路从上京城来到璃都,五天路程,遇到的刺杀足足有二十余场,尤其是愈靠近璃都,刺杀愈发频繁,也间接说明俞裴就在璃都。

“所以你来此是要买俞裴的消息?”任桑道。

“正是。”

以往永夜阁还在时,她想得到什么消息,那不是手到擒来?如今却不行了,她还得跑来跑去买消息。

任桑站起身来,背着光,挺拔的身姿瞬间将她笼罩,“今晚戌时璃都副都主要举办一场家宴,你随我去。”

唐兮仰望着他,眉头微蹙,不明白他的意思。

“俞裴最近一直住在副都主瞿协仁的府邸内。”

他话方落,唐兮“噌”的一下站起来,果断朝楼梯口走去,“快走吧,时间不多了。”

现在已经是酉时三刻,离戌时没多长时间了。

任桑跟在她身后下了楼,两人先回了一趟客栈,唐兮换了身衣裳,易容成任桑的小厮模样,驾着马车,朝副都主府驶去。

在路上,唐兮从任桑口中了解到,副都主瞿协仁是俞裴父亲的朋友,也是靠搭上俞裴父亲这条线,才得以坐到如今的位置。

任桑在璃都布置的副都主府上的眼线回禀,俞裴是在十五天前来到瞿协仁的府上,受到瞿协仁的礼待,瞿协仁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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