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你确定她往这个方向跑了?”

“就是这边,不会有错!”

“她不会出去了吧?”

“不可能!入口全有我们的人守着!”

“再找!教首大人昨日大发雷霆,今天要是人再丢了,我们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

那些人在下面一聚首,便又迅速分开。

徐知行看着怀里那双注视着自己的,颤抖的眼睛,若有所悟。

但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一个声音。

“你看那上面!”

糟了,下面有两个人去而复返,发现了这个缝隙。

“那上面可以藏人,上去看看!”

他们顺着墙壁爬了上来,然后在露头的一瞬,被长公主扭断了脖子。

这一次,这地方,算是暂时安全了。

两人跃下地面,那两具尸体被藏在了上面。

徐知行看向那女孩,她身材矮小,约莫十三四岁,身着一袭黑色的修女服。

“我现在松手,你不能叫,好么?”

女孩看着徐知行身后的长公主,满脸惊恐。

刚才那一切发生的太快,她只看到这个明人女子几乎把那两人的头拧了下来,而现在,这个女人板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的双眼里,是有冰冷。

徐知行稍稍挪了一步,隔开了她们的视线,换上一种更加温柔的声线:

“我们没有恶意,知道吗?”

女孩这一次似乎安心了一些,缓缓点头。

徐知行这才松开她的嘴。

“你……”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他一个你字刚出口,长公主已经抢先一步。

女孩咬了咬嘴唇。

“我叫尹莎贝拉,尹莎贝拉·斯图亚特。”

斯图亚特!?

徐知行知道这个姓氏。

这是萨克逊皇室的姓氏。

“现在的萨克逊王,是你的什么人?”

“他是我的父亲。”

公主,这又是一位公主。

徐知行看着她,这才想起,昨日自己是见过她的。

昨天,自己从她手里接过了一块面包。

啊,原来如此,昨天托克水厂的那些白夷武士,不是去保护修女,而是保护公主。

不,是监视。

因为从昨天和今天的情况看,这位萨克逊国的公主殿下,一直在试图逃跑,徐知行几乎都能脑补出整个剧情:

昨天,她在从托克水厂返回的路上跑了,然后被抓了回来。

这种情况下,她应该是被严加看管的。

但是今天,长公主一场海啸……

看守她的人去救水,给了她第二次逃跑的机会,但是,凭她自己是没法逃出这里的,因为这地方在河底下,只有固定的几个出入口,看守发现她跑了,只要马上封锁入口……

这么一来,我们现在也出不去了——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出不去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长公主又问。

尹莎贝拉咬了咬牙,却是没有回答。

“他们为什么要抓你?这地方是谁建的?目的是什么?”

长公主一连甩出好几个问题,尹莎贝拉还是不回答,长公主便向前一步抓向她……

“殿下。”徐知行稍稍一拦,“此是是非之地,我们还是先离开的好。”

他拦下长公主,是有些刻意的。

其实今日之前,他对长公主的印象一直都还挺好,但是今日,也不知是惊于她呼风唤雨的神威,还是对待那些白夷的手段……当然,那些手段,是没有错的,这几次情况下,本该杀人灭口。

但徐知行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那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有种预感,就是,如果刚才真让长公主抓向尹莎贝拉,她搞不好真会扭断她的脖子——但这只是预感,因为从理智判断,长公主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这可是萨克逊王的女儿,她身上有巨大的价值,长公主毫无理由这么做。

这时,尹莎贝拉也说话了。

“我,我知道怎么出去,入口都被他们封了,但我还知道一个地方!”

托克水厂外,对街,那个曾经站立着镇藩司杜千户的房间。

窗前,康斯和伍行正注视着不远处静坐的人群。

康斯有种微妙的感觉。

当年,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所遇到的最危险的敌人,那个差点儿致自己为死地的人,前任镇藩司首领杜千户,在水厂占领事件时,就站在自己现在站立的地方,而那个时候的自己……

康斯看向水厂另一侧,一栋门窗紧掩的平房。

那个时候的自己,在那间屋子里和亚瑟吵架。

时过境迁,风水,轮流转。

“我们已经盯了一天了,你确定小侯爷会找到那下面去吗?”伍行问。

“他昨天就找到了。”

“可他今天一天都没从这里进去。”

康斯捏着手里的一张小纸团,缓缓道:“今天他去了港口,想必,他和长公主会从溶洞那边进去。”

“他们怎么可能找到那个洞?”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港口那边的人失去了他的踪迹。”

伍行沉思片刻。

那天晚上,康斯那他做了一笔交易,一笔‘你随时可以退出’的交易。

“你怎么知道昨天带他来这里,他就一定能找到那下面?”

“因为昨天是礼拜日,萨克逊王把他女儿交易给了教会,为了洗脑,他们一定会强迫那位尹莎贝拉公主参加所有宗教活动,昨天,肯定会放她出来给下面那些人分发圣餐,而只要放她出来,就会有大量圣教军跟着……”

“徐知行不认识她,但他想必认得出那些白人武士,这么多的白人武士出现在这里,他肯定会很好奇。”

“要是小侯爷认不出来,你还会给他提示么?”

“已经有答桉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再问?——徐知行,可能认不出来那些白人武士么?”

“我的问题是后半句。”

“后半句也早就有答桉了,”康斯笑了笑,指着水厂门口道,“他们来了。”

他说的,不是徐知行和长公主出来了——虽然这一刻,那两人的确刚刚出来。

他说的,是水厂门口涌来的,更多的工会成员,以及……

即将爆发的,第二次水厂占领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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