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宴和水澜一起出城门时。

花城大军以长阳为首,跪下参拜。

“臣长阳,携花城军恭迎女帝陛下回城!”

长阳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

话落的一瞬间。

全军复诵:“花城军恭迎女帝陛下回城!”

沈栖宴看着眼前,一眼都望不到边际,密密麻麻的人头。

沈栖宴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这一瞬间,她懂了。

国强的重要性。

也懂了,作为女帝的义务和权力。

作为女帝,她需要付出很多,就连日常出行都受到控制。

在这一刻,沈栖宴看着千千万万的花城军,为了她抛弃个人的生命守在火城外。

沈栖宴突然就觉得,自己所做的那些,也不算什么了。

郁容和盛时妄,一左一右的保护着沈栖宴。

不到上车的那一刻,总是不能安心的。

沈栖宴坐上车后。

盛时妄和郁容跟着沈栖宴坐在了后座上。

郁征坐在副驾驶。

驾驶座由长阳亲自驾驶。

“长阳将军麻烦开稳点,不要为了赶时间开的太过于颠簸。”盛时妄适时开了口。

“这里还是属于火城的地界,早点离开都放心些。”郁征看着窗外撤离的大军和人头攒动的火城城楼。

“宴宴怀孕了,受不得颠簸。”盛时妄一句话说出,长阳和郁征都是一怔。

“你怀孕了?”郁征猛地转过头看着沈栖宴。

脸上带着有些无措的笑意,“什么时候怀的啊?孩子多大了?”

长阳手上动作没含糊,启动了车,但实现还是通过后车镜落在了沈栖宴身上。

提到孩子,沈栖宴笑容也深了许多,“也是凑巧了,刚来火城那天知道的。”

“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我只当是例假延迟了几天,我也没多想。”

“那天可能是赶路,本身晕车就有些难受,吃了口油大的食物就很是不适。”

“顾医师给我把脉才发现,我怀孕了。”

郁征听着都有些眉心一颤,“什么?竟然是刚来火城那天诊断出来的,那你这段时间还待在这处理了那么多事情,多危险啊。”

沈栖宴咧嘴笑,倒是乐呵,“没事啊,哪有那么脆弱的,何况我也只是在火城待了几天而已。”

“而且……”

沈栖宴凑近副驾驶,满脸堆满了笑的看着郁征,手指比了个耶,“我可厉害了,我一下怀了俩!”

“双胞胎啊!”郁征更震惊了,语调恨不得一波三折的,“不是,你们怎么不给我们传个消息啊。”

“我们在花城都担心死了,一直等着你们传来消息。”

沈栖宴看破郁征,“哪能啊,我要是告诉你们我怀孕了,那你们岂不是更担心了。”

“我没怀孕都担心成这样,我要是怀孕了,那还得了。”

“而且当时也不方便传递消息。”

“异城间传递消息,必须要从特定地点传递,我害怕暴露被火城发现了,这样就更危险了。”

郁征冷静了些,点了点头,“也是,你们这样筹划也有道理。”

“但要是尊后和母亲知道了,一定很是高兴。”

沈栖宴几乎是可以想象到的,“我也好高兴。”

一直默默听着的长阳,开了口,“女帝陛下可知所怀的是公主还是王子?”

沈栖宴摇了摇头,“那不知道,我倒也没想起来问顾医师。只要是我的孩子,无论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

“话虽如此,但若是女帝陛下诞下公主,那便是下一任女帝陛下,下任女帝陛下先出现,也能稳固朝野之心。”长阳字字句句都在考虑花城的未来。

若是以往,沈栖宴只会厌恶这种话。

她总觉得,自己是要离开花城的,是要回到华国的。

她的孩子,自然也不属于这里。

她可不管什么下任女帝还是如何的,她总不可能将自己的孩子丢在这里,自己回去了华国。

但现在……

沈栖宴看着窗外。

她的车辆呈现被包围的状态。

车前,有好几辆车开路,替她探危险。

一旦出事,必然是她们先出事。

车的两侧,也都有着车辆。

车后也有着车队随护。

所有人都在为了安全带回她这位女帝做努力。

沈栖宴惶然了……

第一次,她开始认真的去想花城的未来了。

若是她真的带着孩子离开了。

以后的花城……该如何?

若是花城还有靠谱的嫡系女子可以担任女帝,沈栖宴也就没有这么担忧了。

可是张丹丹那样的人,太过于自私自利,又贪婪。

若是将花城交给了她,以后的花城……大概只会像以前的火城。

沈栖宴并不能放心将花城交付给张丹丹。

可除了张丹丹,花城并没有其余符合身份的女子了……

……

“火城这一次动荡真是大。”

“我从没想过,一向最注重男尊女卑,一向爱挑起战争的火城,竟然是以这样的形势转往和平。”

“可这次和平合约签了真的会有用吗?”郁征有些怀疑,“火煊煊如今并没有获得火城的人心,更何况火城以男子为尊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火城还有火炎这个王子在,说不准……没过多久,火炎就重新回到了城主的位置上。”

“届时以火炎的残暴手段,火煊煊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火煊煊签署的这份和平协议,想必火城也是不会认的。”

“哎,不过目前能把你们安全接出来,已经是最好的了。”

“该做的努力我们都做了,后续如何,就看火煊煊自己的造化了。”

郁征也有些替火煊煊感到惋惜。

到底还是因为上次的见面,郁征还对火煊煊软弱的模样有些根深蒂固,总觉得她斗不过火炎。

“对啊!”沈栖宴骤然声音拔高。

三个男人纷纷看向她,一同出声道:

“怎么了?”

“对什么?”

“啊?”

沈栖宴激动的拍了拍膝盖,刚想说什么。

但刚动唇,余光瞟了眼长阳,她又没说出来了。

“没什么。”沈栖宴含糊其辞的带过,“我就在想啊,火煊煊这样的人真是厉害啊,能隐忍这么多年,就为了这一日。”

“或许她往日也没有想到这一天,只是为了能活下来,一直压抑着,压抑着压抑着,却等到了时机。如今虽然看上去表面风光了,得到了代理朝政的位置,但却夺得了太多人的目光了,现在的火城,大概很多人都想要她的命,倒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以前虽然受了些欺负,但有先城主的庇佑,倒也能余生安好的活下来。”

盛时妄和沈栖宴一样,很容易去共情别人,上一次火煊煊那样低声下气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一看就是受了很多年的委屈。

如今虽然不会再被人那样欺负了,可头上却仿佛悬了把无形的刀,随时可能坠下来。

沈栖宴靠在盛时妄肩头,“无论如何,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我就是有些意外。”

“这种场景,本来只在演戏的时候在剧本里见过。”

“没想到……真能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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