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悦并没有为秋韵解惑,而是吩咐她出府去送信。

秋韵木讷地应下。

待回了明筑轩,宋锦悦直奔书案前。

将有人欲要从巡城司劫走铃儿同李掌柜之事,悉数告知于舅母,并嘱咐舅母,此事事关皇后同章府以及国公府三家。

万万不能大意,却将劫囚时辰也在信中阐明。

亦告知舅母,她已派了人手在何处蹲守,皆时章府的人手躲在暗处相助就成,若是她的人手不能拦下劫囚之人,章府的人手再出面。

完事后,莫要露出踪迹。

她将信封好口,递给秋韵,又嘱咐道:“切记,悄悄送去,莫要旁人知晓。”

“小姐放心。”

秋韵将信封收入怀中,这才从国公府后门出去。

宋锦悦伏在书案上,脑袋空空。

看着书案上那洁白的宣纸,阳光从窗柩中散落进来,落在书案上的宣纸之上,宣纸上那细弱的纹路,仿若盘错交接的枯枝,正牢牢将一颗参天大树给盘绕了起来。

这铃儿背后到底是什么来路?

竟然能出自太后宫中,又是贺元帧警告自己不能动之人。

且她还自称是宋锦夕的长辈?

铃儿瞧着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

她是宋锦夕的长辈,那她是贺元帧的亲戚?

若说贺元帧的亲戚,那也该是宫里叶贵妃才是。

说起来,这贺元帧的生母,乃是天子的一位叶昭仪,诞下贺元帧后便香消玉殒。

这叶昭仪同叶贵妃,都是出自叶太师家,只是叶贵妃是叶家嫡女,而叶昭仪只是叶贵妃族中的一位妹妹罢了。

叶贵妃入宫多年无子,叶夫人便从族中寻了叶昭仪进宫,为叶贵妃笼络圣恩。

这叶昭仪一进宫,便怀了身孕。

可当年不知为何,叶昭仪产下贺元帧后,天子将贺元帧抱给了皇后扶养,叶家并未闹过此事。

且贺元帧自幼长大后,叶家都未曾关照过任何。

叶家暗中躲着贺元帧,这件事,还是宋锦悦无意之中发现的。

幼时在宫中,叶贵妃娘家侄子侄女常常入宫,多嘴的内侍就会暗中议论此事。

说什么都是出自叶家,怎么天家皇子反倒不受叶家待见。

幼小的贺元帧拉着她躲在廊下,听着内侍议论他的身世。

他面上没有任何情绪,可握着她的手却暗暗发力,她吃痛将眉心拧作一团,额上冒气细小水珠,可她未曾喊过一声。

待那内侍走远,贺元帧这才瞧见她的异样,忙松开了手。

可她那小手却已是青紫一片,他慌忙道歉,她反倒安慰起了他来。

所以,铃儿自称是宋锦夕的长辈,是因着贺元帧的缘故?

思及此,宋锦悦起身,出了屋子,袁嬷嬷正在廊下坐着,瞧见她出来,忙问道:“二小姐,这是要去哪?”

皎明、叁明二人并不在府中。

秋韵又被二小姐给支了出去。

田嬷嬷在小厨房为二小姐做吃食,余下的兰儿、琪儿、慧儿三人都跟在田嬷嬷身后,学着做些吃食。

“嬷嬷,屋子里闷得慌,我出去走走。”

“成,那老奴陪着二小姐。”

袁嬷嬷忙起身,欲要跟着。

“嬷嬷,不必了,我想一个人就在园子里头走走罢了。”

见二小姐不肯带人,袁嬷嬷便示意她等一等。

袁嬷嬷匆匆入了屋,不多时又从屋里走了出来,只是手中却比先前多了两样东西。

一件银灰色狐裘大氅,一件绣着满面桃花狐裘手炉。

“二小姐莫要冻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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