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萧平率大军自边疆班师回朝,魏璇龙心大悦,下旨大赦天下。
一时间,国土内外安宁,朝政清明有序,民生自得其乐,四处洋溢着幸福愉悦之气。
国库充盈,对功臣的封赏亦毫不吝啬,太和殿外,战局中立下功绩的大臣面前皆是数不胜数的金银财宝,而请命率军打头阵的郑晚洇更是破例御授了武将封号,成为数十年来继韩娘子后最颇负盛名的女将。
一片璀璨之中,唯有站在最前方的萧平面前空空如也,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明黄色的圣旨上的字迹,半晌没回过神来。
“萧将军是边疆战事的大功臣,不知皇上有何赏赐啊?”不一会儿,便有不少大臣围了上来。
“没、没什么。”萧平的脸颊倏地有些红,猛地收起手中赐婚的诏书,快步穿过人群走了出去。
四周的大臣不明就里,三两成群聚在一处,转眼也将好奇压在了心底,纷纷议论起不久前祁河边那场载入史册的大战。
“多亏了皇后娘娘英明谋算,不然那般以少敌多的场面,不知要牺牲多少将士。”亲历战事的大臣说的慷慨激昂,钦佩之情溢于言表。
“遥想当时,我还曾上了抵制封后的折子,如今想来,真是见识短浅!”
“是啊,你们不知当时……”
纵使这场战事已是口耳相传,众人提起时仍是津津乐道。
转眼的功夫,魏璇案上提请广纳秀女的折子几乎消隐不见,随之而来的便是大臣们焦急的催生之言。
满宫皆知这皇后娘娘是皇上捧在手心里的人物,每一副药方都亲自过问,不惜重金寻药,使周旖锦的身子迅速将养得当,冬日里下初雪的那夜,皇子降生于凤栖宫,为银装素裹的皇宫添了浓浓的喜色。
翌日清晨,魏璇上朝时当即选定封号,册立太子,满朝文武几乎无反驳之言。
太子自诞生之际,便是举世瞩目,不到而立的年纪,已是才华斐然,十八岁生辰宴时,发生了令天下震动的大事——
正值壮年的天子魏璇当堂自清退位,将玉玺交于太子手中。
新帝临朝掌权的第二天,本就空旷的后宫终于寂寥无人,而京城郊区处一个久无人居的繁华宅院里,住进了一对样貌出众、为人低调的夫妻。
第二年,这对夫妻家的小女儿行及笄礼,人烟稀少的道路上宾客盈门。
住在那宅院边上的老妪坐在大树下乘凉,望着不远处来来往往的人群,穿着举止皆是身份显赫的模样。
她手里嗑着瓜子,与身边的妇人谈天论地。
“我们这儿好久没这么热闹了。”那妇人悠然自得地扇着手中的蒲扇。
老妪不以为然道:“你忘记了,这对夫妻方住进来时,也曾这样热闹过一阵儿,不过如今,也的确是许久都无人打扰。”
她看着远处依山傍水的宅院,似乎想起什么,不禁赞叹道:“我们这儿人是少,但胜在水草丰腴,景色是京城里独一份儿的美,他们方住进来时,我曾有幸到那宅子边上一瞧,简直是宛如仙境。”
“是啊,”身边妇人点了点头,附和道:“不知是哪家高门大户,这主人快到了不惑之年,竟只娶一妻,当真是令人羡艳!”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动响,老妪丢下手里的瓜子皮,探头遥望,似乎看见明黄色的衣角自道路的尽头一晃而过,她愣怔了一下,以为自己老眼昏花,无奈地揉了揉眼。
“父皇。”精美的庭院中,身着龙袍的新帝手中持着一本名册,神情严肃道:“这些公子都是我精心挑选出的,人品才学都是上乘,妹妹若要挑选驸马,一定叫她好生相看。”
“你妹妹年纪尚小,不必考虑这些,”魏璇接过名册扫了一眼,嘴角挑起一丝漫不经心的笑,问道:“倒是你,快要行冠礼,朝中催促的折子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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