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辂脚下一蹬,一个纵身便来到了纪纲身前,直接伸手便钳住了纪纲的脖子。

也不知是张辂动作太快,还是纪纲有恃无恐,总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纪纲没有半分闪躲的意思。

张辂一脸狠厉,指尖稍稍用力便让纪纲呼吸急促,整张脸也憋得通红。

许是这些年顺风顺水惯了,加之又身居高位,纪纲现在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极重,这一刻,他看到了张辂眼神中的狠厉。

“你敢动我?”

废了好大力气,纪纲才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张辂的眼中透出无尽的冰冷,他指尖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直到纪纲翻起了白眼,他这才说道:“动你?你似乎忘了,我也是敢杀人的!惹急了我,取你一条狗命又能如何?”

纪纲的记忆不停翻动,当初眼前的少年仅凭着一腔热血,便以逆风之势翻盘灭了九门,自己这几年真是太得意了一些,竟把这些都给忘了。

就在纪纲即将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张辂手指一松,纪纲便直接坐到了地上。

放过纪纲,是张辂深思熟虑之后做的选择,杀纪纲固然容易,可事后怎么收尾却是个难题,好歹纪纲也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堂堂二品高官,杀害朝廷命官是如谋反,张辂可以凭着一身武艺杀出金陵,可张辅呢?万军之中,就算是张辂也无法护住张辅的周全,而且到时朱棣震怒,再派人清缴一次江湖,天知道会牺牲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

纪纲坐在地上拼命喘息几下,这才感觉舒服些许,只是刚刚被笼罩在死亡的氛围中,那种感觉实在不怎么美好。

他想要讲几句狠话,可他抬头便看到张辂那阴狠的眸子,声音硬是卡在了嗓中。

张辂也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转身扶起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李景隆,道:“听说你爹是先皇的外甥?后来还被先皇收为义子?”

李景隆一脸感激,只是听了张辂的问话,多少有些不明所以,也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张辂又问:“听说你父亲年纪轻轻便统领亲军?有勇有谋,被誉为众将之首?”

每每听人提到自己父亲,李景隆总是一脸自豪,此刻也不例外,他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只可惜先父走得早些,不然时至今日,恐怕这众将之首的头衔也依旧还是先父。”

张辂叹息一声,拍了拍李景隆的肩膀,道:“你是一众勋贵子弟中最早袭爵的,我虽然跟你不怎么投机,但也敬重你父亲为了这个天下做出的贡献,你可不能辱没了你爹的威名。”

听了这句话,李景隆原本有些佝偻的身体挺得笔直,眼中也布满了热泪,他朝着张辂行了一礼,只轻轻说了两个字:“多谢!”

张辂摆了摆手,转身就走,只是才刚刚走了两步,他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话似乎太热血了些,万一李景隆一上头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恐怕这小子的命也就交代了。

本着好事做到底的原则,张辂转过身,又道:“不让你堕了你父亲的威名,但人有时候也要懂得进退,毕竟有命活着才能做更多的事情,万一小命没了,那可就真的什么都做不成了,这金陵城太过深邃,我希望你能活着。”

张辂说完,也不再理会李景隆,径直朝着自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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