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逢鼓励道:“不用紧张,我爸妈人都很好相处,不会为难你的。”
“也不是紧张啦,我是挺想去的。”杜思秋思前想后,最后还是找了个最烂的理由,说自己生理期经痛,不方便出门。把这事给蒙混过去了。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她对纪逢总还不是百分之百地交出她的全部。还有一点是,她不想再出现在何又冬的视线里,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去打扰他。既然他的伤口已经慢慢结疤,就不该去重遇触碰它。
她一直这样提醒自己,就算心里难过,也不要任意妄为。
纪逢不在台湾的这几天里,杜思秋白天照常去上班,晚上也没闲着,有朋友约,便跟着朋友出去玩。第一次去台湾的酒吧里跳舞是和杜萱去的,没想到这乖乖女模样的贤妻良母会对酒吧这么熟门熟路。
“喂,贤妻良母,你们家唐宥怎么放心让你来酒吧,不怕你被别的男人拐了去啊!”杜思秋喝着一杯酒精度数很低的蓝莓鸡尾酒,一边嘻笑着说。
“他当然怕啦,平时都是他陪我一起来的,今天不是有你一起嘛,他有什么不放心的。”听她这么说,杜思秋都觉得羡慕了。像唐宥这样的男人,着实是个难得的绝佳伴侣,婚前,杜萱说喜欢台湾,他便陪她来台湾,婚后,她不甘于夜生活从此寂寥,经常到酒吧来喝酒跳舞,唐宥也是二话不说奉陪到底。他的难得之处,在于不单单是为了另一半做出改变,而是同时把另一半的爱好努力培养成自己的爱好。这样,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太寂寞吧。
后来,杜思秋便自己出来混了。晚上出来玩的人有很多,越是喜欢来这种喧闹的地方狂欢的人,内心越是寂寞的。杜思秋坐在昏暗的一角喝着没有酒精的饮料,一边看着形形色色的男女在疯狂地叫喊和传递暧昧的信号,有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内心是孤独的。之所以一直对纪逢有所保留,是因为,即便他在她身边陪伴着她的时候,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内心寂寞得像那荒凉无人烟的郊外。
纪逢对她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但她的心是不完整的,没办法完完全全地交给他。却又无法果断地离开他,凭良心讲,他一表人才,事业有成,温柔周到又肯对她好,处世成熟又不失俏皮的幽默,确实是个结婚的好对象。错过他,她便很难再找到一个如他这般完美的男人了。有时候想想,如果她不是对何又冬心怀愧疚,她还会这么惦记着他么?大概,老早就见异思迁了吧!
突然想起薛雁,想起她暗恋多年的人结婚以后,不久后她自己也结婚了,不是他,只是一个对她还不错,而她又觉得对方挺适合的男人,就这么嫁给她了。她说:人们都说最后和你结婚的那个人,不一定就是你最爱的。不都是这样么,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称心如意的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么就退而求其次吧。不然还能怎样,难道要孤寡一辈子么?
那时候杜思秋还嘲笑她讲话太老成太悲观,现在,终于能够理解她当时那种在现实面前低头的痛了。想不到有一天,当她年纪大了,也渐渐学会把自己的爱情屈服于现实了。当然,嫁给纪逢不能说是将就,如果公道点讲,她还自觉配不上他呢,她有什么地方比别的女孩子出色呢?没有,她只是幸运的,在恰当的时机引起了他的注意,并且身边有热心的好友帮忙撮合,才得以成就这段关系。
她和纪逢的相遇和陪伴都来之不易,没错,她绝对不能随便去破坏它。
纪逢开完会,特地去了他大哥家里住了几天。他还没回来之前,杜思秋还是每天晚上下班后就往酒吧跑。她每次在那里都会点一两杯饮料,自己闲闲地喝,但从不点比啤酒的酒精度更高的任何饮料,一来是自己是一个人来的喝醉了没人给她收拾烂摊子,后果将不堪设想。二来是自从那次在彭滔面前喝醉给何又冬捅下了大篓子,让他吃了个哑巴亏之后,杜思秋便不再碰高度数的酒,有时候连啤酒也一点不沾。假如说她是狼心狗肺之人,大概也只有这一点算是有些许的悔改之意了吧。
十点半一过,她便准备起身回家了,有男朋友的人,出来玩需有个度,以防纪逢半夜打电话过来查岗就难看了。
经过酒吧大门的时候,从外面一齐进来几个高声说笑的人,都是年轻时髦的男女,光线斑斓晃眼,她没特地去细看。只是其中一对举止亲密的男女可能是情侣吧经过她身边时,一股淡淡的雪松混合着琥珀的古龙水香味若隐若现地飘了过来,熟悉,魅惑得令人心跳加速,她下意识地迅速回过头来,一眼瞧见那男人的右手臂弯被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子紧紧挽着,左手自然下垂,从棉衫里露出来的手腕赫然戴着一个手表,因为那手表的外形设计很是独特,她一眼便知道是天梭的。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她已经能判断出那男人便是何又冬。只是,他一点也没认出她来。
只听得其中一个染红头发的女子尖着嗓子说:“等会喝点什么好?”
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说:“今天我们的小黄颖最大,寿星婆说喝什么就喝什么!哈,又冬你说是吧!”。
原来,何又冬赶着开完大陆那场大会,又马不停蹄地赶来台湾,是为了给黄颖庆祝生日。他们到底还是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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