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作为皇帝的嫡母,在世人的眼中一直都是慈善温和的形象,在宗亲世家之中也向来都是好名声。怕是只有身处后宫之人才知道太后一直都是一个做戏的好手,就比如现在,含蕊听了太后身边嬷嬷的传话就忍不住的翻白眼,她还记着太后为难自家主子的事情。
含露在帮着顾盼芙梳着头,笑着对含蕊道:“那能怎么办,那可是太后娘娘。”
“是啊,”顾盼芙拿下含露要往她头上戴的珍珠簪子,换了一支玉兰花的白玉素簪。“因为是太后娘娘,所以无论她做什么,我们都只能顺着。”
含蕊叹了口气,“奴婢何尝不明白,只是每次太后娘娘叫主子过去都为难主子,奴婢有点为主子担忧。”
顾盼芙笑了笑,轻轻为自己描着眉,“那算什么为难,不过说几句,你主子又不能掉块肉。”而且这次是太后娘娘领着后宫的嫔妃为皇后娘娘祈福,太后若是这时候挑刺,她慈母的做派要不要了。
顾盼芙站起身来在镜子前看了看,烟粉色宫装配简单的首饰,全身上下都是得体的。既然是去祈福,当然不能穿的太过华丽,但也不能太过素淡,显得多晦气。“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吧?”
含蕊听见主子问她,也不再纠结太后怎样:“主子放心,都准备好了。”然后和含露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太后的慈宁宫后边就有一个小佛堂,顾盼芙扶着含蕊的手慢慢走过去,赵美人,妍御女,姚淑女已经到了。
顾盼芙上前给赵美人见礼,赵美人朝她温柔一笑:“我前几日听说妹妹病了,现在已是大好了吧?”
“本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嫔妾不过是换季嗓子不舒服,身边的奴婢们有些小题大做。”顾盼芙有些害羞,又佯装娇嗔的瞪了身边的含蕊一眼。含蕊忙笑着赔不是,赵美人也跟着打趣几句,众人说笑了一阵。
剩下的人除了元充容都到了,珍贵嫔走在前面,又是那一副不食人间烟火,微微咳嗽的样子。自从上次被解了禁足以后,珍贵嫔连一句话都不与顾盼芙说了,见到了也是绕着走开。她身边的珠儿早就被罚到慎刑司去了,珍贵嫔身边还是管事嬷嬷更受她信任,有着嬷嬷劝着,珍贵嫔还能有些脑子。
宋御女还没有痊愈来不了。薛选侍跟虞荣华走在一起,顾盼芙都不由得直侧目,虞浅月知不知道什么叫黄鼠狼给鸡拜年。而且看着虞荣华有意无意的护着肚子,觉得自己做的自然,不知道看在别人眼里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元充容这次到没有踩着点来,而是来的比太后还晚,过了大概一刻钟,太后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正要派人去叫。就见元充容懒散的打着哈欠从远处走来,抬眼看见太后都到了,把没打完的哈欠咽了回去,几步上前:“姑母恕罪,臣妾半途弄脏了裙摆,怕对佛祖不敬不得不回去换。让姑母久等,臣妾实属不该,请姑母责罚。”
元充容面对太后时就是另一幅面孔,装乖讨好和她平时像是两个人。太后扫了一眼元充容身上玫红色的宫装和头上的金饰,终究是没多说什么:“起来吧,下不为例。”
元充容起身,挤开扶着太后的嬷嬷,亲自扶着太后进了佛堂。
佛堂内已经摆好了跪拜用的蒲团,太后亲手上了三炷香。嫔妃们按着品阶跪在后面,皆是双手合十,表情虔诚。只是拜的是普度众生的佛,求得却是自己的欲望,亦或是无辜之人的性命。
跪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虞荣华的脸色已经开始泛白,额头冒着细汗。太后身边的嬷嬷见到,在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虞荣华,你这是身体不适么?”太后神色威严,心中不满,这一个两个的,让她们来祈福,不是迟到就是生病。
虞荣华听到太后点她,咬了咬嘴唇,她身边的婢女轻轻地捏了一下扶着虞荣华的手臂。“请太后恕罪,嫔妾今早才发现小日子来了。不敢耽误为皇后娘娘祈福,不想现在竟是疼痛难忍。”虞荣华最后还是不敢赌,孩子更加重要。
太后一皱眉,呵斥:“什么污秽之话都敢在佛祖面前说,兰英,还不赶快抚她下去。”
“虞荣华,太后体谅您身体不适,您就在耳房里坐着诵经吧。”太后身边的兰嬷嬷上前,一把架起虞荣华,把她带走了。跪在她身后的薛知纯深深的看了一眼虞浅月离去的方向。
就这样,一直跟着太后礼佛到中午。太后要去用午膳,嫔妃们以为终于要解放了。“各位主子们,奴婢为主子们准备了素斋和厢房休息。”兰嬷嬷一福身,“太后娘娘说祈福要有诚心,下午请各位主子们继续。”
众嫔妃脸上的轻松之色一僵,可就连元充容也不敢提出任何异议,这是太后的命令,而且还是为皇后祈福,谁能说个不字。
“快,含露,快给我倒杯水,要渴死了。”顾盼芙进了厢房,就把鞋子一蹬,坐在矮榻上。
“哎呀,主子佛堂之上可别这么说,多不吉利。”含露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倒了一杯冷茶给她。
顾盼芙摆摆手,接过冷茶一口灌下,总算是安抚了快要冒烟的嗓子。
含蕊将拿来的素斋一一摆上矮桌,看着顾盼芙的膝盖心疼到:“还好主子未雨绸缪,现下膝盖就已经青了,这要是没有护膝岂不是更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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