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

聂沧州满目星光,擦掉嘴角涎液的同时,也期待着自身的传送,只是他注定失望。

“你难道就没想过是悟错了?”

沈长生见聂沧州重新盘膝坐好,以为他认识到错误,谁曾想他竟在一直念叨‘练剑牛逼’,犹如疯魔。

白露山,山腰凉亭。

秋风伴着午后阳光的暖意,越过似雪的白露花,均匀拂过一狗一球的毛发,白团与黑团卷曲在飞舞的枫叶间,发出细微的梦呓。

行过花间鹅卵石的小路,嗅着芬芳花蕾间弥漫出得醉人香甜,清秀少年握紧手中的‘尘世’,捋顺真传弟子那不存在的蓝衣褶皱,紧张走入凉亭中,毫不犹豫拜倒在蓝衣少年脚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风吹过蓝衣与鬓发,苏弃未曾回头,声音比深秋寒风还冷:“说吧,这一个月,他找过你几次,都对你说过什么?”

无名同蒙汗退出凉亭,站在入口等待,两人时不时大眼瞪小眼,完全猜不透苏公子的行为逻辑。

“你瞒得过青寒,瞒得过宗主,却瞒不过我。”

鲜红的血夹杂冷汗滴落,‘尘世’终归未曾出鞘。

“圣人,弟子可以说,但您必须答应我,不要杀掉师父。”

封避尘盯着手中剑,不敢看向苏仙圣人。

“行尘派只有师父一位长老,他所肩负的责任过于重大,无论是监察人间势力,还是威慑敌对仙门,师父都鞠躬尽瘁,未敢有丝毫懈怠,可仙人亦有极限,师父无可奈何才创建了‘行尘剑宗’。”

苏弃背对封避尘,眼神明亮得可怕,行尘剑宗、封避尘、幽行……线索串连成线,剑锋老人留在恐怖题材话本《师兄死了,却叩开了我的门当中的火种,终于有了答案。

“我留下了火种,那是我唯一的光,希望在摇篮里长大,不再背负罪孽的行囊,瞧吧,浓雾漫上了山,师兄死了,却叩开了我的门,滴答滴答……我的心脏看到了师兄的脸,亦如那些轻松的岁月。”

“生与死,他得自己选。”

苏弃的回答令封避尘振奋,他又激动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已模糊,脸都破了相。

“恢复好脸,回去修行吧,好剑不怕磨,剑道亦如是,出剑分生死,无愧清幽法,明白敌我双方实力,方可决定是战是逃。”

封避尘心有所悟,盘膝疗伤之余,亦在推敲圣人之言,剑自心间酝酿,浩然气冲天灵,鼻尖萦绕的是白露花的芬芳,耳边回荡的是圣人近乎于道的语录。

陡然一声犬吠,令他心境豁然开朗。

道可道,非常道,剑可剑,非常剑。

“我悟了,过去之我只理解到‘拔剑四顾心茫然’这一层,却不知圣人讲解之剑已不是手中剑,而是心中剑,‘心有利剑可撼天’,唯心之剑敌不可知,亦不可测。”

封避尘额头鲜血淋漓,可他却独自在凉亭中大笑:“不可测,敌人便有顾虑,有顾虑,胜算便在我,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等封避尘被秋风吹醒时,已入深夜,璀璨的星空倒映着少年坚实的背影,‘尘世’与心房共振,当清幽心法在体内完成一次大周天后,第一枚心剑彻底凝实。

“真的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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