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哉,善哉!贫僧在雪谷外候了施主一个多月,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狄云披着黑袍一出雪谷,便先听得一声佛号,随后他便按照刘风指示,埋头向着山道狂奔。

那黄衣僧人果真追来,狄云不敢停下,运足了内力奔出十来里路,终于还是叫对方给拦下了。

狄云出手与他过了几招,即便是他神照功已经练出了一番名堂,可也只是在黄衣僧人手下走了几招而已,便被擒拿了下来。

鸠摩智本来还暗感窃喜,心道这小子终于不再施展那诡异的步法逃窜了,可一交手便察觉不对劲的地方,将斗笠扯开一瞧。

鸠摩智当即大感上当:“怎么是你,那位公子呢!”

之前他在暗中见过狄云这小和尚,如今即便长出了些许头发,仍旧也能认出就是他。

狄云笑道:“你这恶僧,公子早已走出十万八千里了,你想追上他,门也没有!”

鸠摩智点了点头,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狄云又道:“我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鸠摩智瞧了狄云一眼,放开了手,掸了掸自己的僧衣,沉了口气,徐徐开口道:“你走吧,此事和你无关,是贫僧技不如人。”

狄云心中暗道公子所料果真丝毫不差。

出谷之前,刘风便担心鸠摩智还在谷外等候,就让狄云穿着那一身黑袍来了个诱敌之策,果真是将鸠摩智引开了。

狄云见鸠摩智放他一马,警惕地看着他,旋即便向着大道上跑去。

直到见不着鸠摩智的身影了,方才按照刘风的指示,前去与他们会合。

他却不知,鸠摩智这等先天高手,与后天武者最大的区别便是对真气的把控运用。

他方才伸手在狄云身上一点,留下了自身的真气,如此只需追寻着这一缕真气,狄云就永远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半天后,狄云刚过蜀国边境。鸠摩智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冰天雪地里走着走着,他便停下了脚步。

“阿弥陀佛。”鸠摩智双手合十,对着那道白衣行了个礼。

以他的武学境界,却难以分辨,这来者究竟是男子还是女子,这是令鸠摩智最为疑惑之事。

每一位先天武者体内的真气都是独一无二的,而眼下这位白衣人却让鸠摩智捉摸不透。

“大师堂堂吐蕃国师,为何会对一个后天武者穷追不舍......”

貌美的白衣人开了口。

鸠摩智眉眼低垂,嘴角一抽,再抬首时,掌间火焰刀陡然发出,向着白衣人袭去。

“堂堂先天高手,却没有半分先天应有的气度。”

白衣人谈笑间袖子一挥,弹指射出一枚绣花针,先散了鸠摩智的火焰刀,紧接着又破了他的护体罡气。

“番邦蛮夷就是番邦蛮夷!”

白衣人不屑地一哼。

鸠摩智护体罡气被破,倒飞出去,强压住体内动荡的气息,双手合十佯装镇定:“改日再讨教阁下的高招。”

话落,鸠摩智转身便走,直到走出几里外,见白衣人气息已远,鸠摩智方才放松了神色,张口“哇”的吐出一大滩鲜血来!

同为先天之境,那白衣人却要高出他一大截!如此人物,不可能这么背时偶遇得到,一定是那小子,是他幕后之人!

鸠摩智一边呕血一边回想着。

另一边,白衣人向着狄云的方向追去,在雪上每踏出一步便能飞出去好远,真似神仙中人一般。

“没品的家伙,堂堂先天高手,竟然罔顾规则为难后天晚辈,真是不知羞耻。”

白衣人轻蔑地吐槽了一句,远远已能见着和另一个女子同乘一马的刘风。

他虽然该换了装扮,可身上的气息却是一成不变,如何骗得过真正的高手?

话说出谷前,刘风便让狄云用神照功治好了水岱的脚伤,水笙见父亲无事了,如何也都要跟着他前往荆州参张三丰的百岁寿诞。

这会儿终于到了不积雪的地方,在郊外的茶摊坐下喝了两碗热茶,狄云终于追了上来。

刘风见他身后并没有尾巴,这才开口问道:“怎么,你把那和尚甩掉了?”

狄云憨憨地点了点头:“公子,甩掉了......”

他话音刚落,便见一个白衣人坐到了茶摊前。

这的确是个极美的女子,虽是女扮男装,仍不难看出那股子妩媚。

那对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的唇颜色偏淡,微微扬起,将杯里的热茶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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