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卞摇头晃脑,一脸沉醉。

过了片刻,突又疑惑。

“不对啊,你看这最后一句‘从今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那石坚身强力壮,怎么就拄拐杖了呢?”

“通篇诗也有股暮气,不像是年轻人所写。”

陈禄修咳嗽一声。

“要不,蔡大人当面问问?”

“或许真是那石坚长辈所写,也不一定。”

蔡卞哼了一声。

“你小子偷来的诗,让老夫去问?老夫还要脸呢。”

一边手脚麻利,将书帖卷起,握在手中。

“这帖子有点意思,诗是好诗,书法嘛怪模怪样,但也算有点新意,老夫收藏了。”

陈禄修咳嗽一声,道:

“不知对石坚这州学第一,大人可还有什么指示?”

蔡卞装模作样,摸着胡须想要开口,又情不自禁的看了一下手中书帖。

“嗯,你既是州学老师,那就好好教导一下这个石坚吧。”

“以此子之才,将来若是不伤仲永,说不定也能混个知州当当,做个新学领袖也是好的。”

“若朽木真不可雕,到时候再毁了也就是了。”

“好了,老夫乏了,休息去了。”

说完,蔡卞兴冲冲的离去。

陈禄修看着这一幕,不由哑然失笑。

“蔡家文风鼎盛,此言不虚也。”

石坚回到寝室,苏过和姜唐佐同时发出惊呼。

“石兄,你竟活着回来了?”

“石兄,你竟能回来?”

石坚大感无奈,挺了一下胸膛。

“石某身正不怕影子斜,在那琼州大牢一进一出而安然无恙,怎么就回不来了?”

苏过眨了眨眼睛,道:

“男人只有一进一出可不行。”

姜唐佐咳嗽一声。

“苏兄,这位还是童子鸡呢,你说这个他恐怕不懂。”

两人哈哈大笑。

石坚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把自己的身体甩到床上。

“你们这些老肉鸡,终究也只不过是新党的盘中餐罢了,笑什么笑?睡觉。”

一阵风吹入房中,将灯吹熄。

姜唐佐和苏过兴致勃勃的爬上床,提前开启了卧谈会。

“石兄,你和那个白姑娘进展到哪一步了?”

“要我说啊,白姑娘确实是漂亮,那柳叶眉小蛮腰,我见犹怜,啧啧。”

“都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这白姑娘可是真正的绝色啊。若是你不娶,万一被哪个大人物看中纳回去当侍妾了,那你就亏大了。”

“但话又说回来,白姑娘毕竟是个俚人,若是娶了,对仕途恐怕也有影响吧?”

“这话就不对了,李唐皇族也不是有胡人血统,妨碍他们当皇帝了?”

……

“我们说了半天,你倒是表个态啊石兄?”

寝室安静片刻,只有石坚均匀的呼吸声在回荡着。

良久,呼噜声在寝室中此起彼伏。

石坚似乎回到了中学时代。

每天繁重的课程,夜里的挑灯苦读,和两名寝室同窗的卧谈会……

但和前世冗长得似乎永远无法结束的中学时代相比,这一次石坚充满干劲。

因为考上太学,就能当官。

很多时候,目标定得朴实无华一些,往往能给人最大的干劲。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石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去上陈禄修的课。

以至于当他又一次碰到陈禄修的时候,脸上不可避免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上下打量了一眼陈禄修,石坚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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