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天啊!

薛姨妈看着面前一幕,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妈,你没事儿吧?”宝钗忙扶着薛姨妈,心里一阵苦笑:这又得闹一阵了。

“我没事,快,快叫人去救宝玉要紧!”

贾宝玉其实已经爬出来了,大脸上被盘子砸了一下,好在没有破相,满身菜汤子泥土残渣剩饭分不清是什么了。

“孽障,你要去哪!”

“呃……”薛蟠讪讪笑道:“我吃醉了,要回去睡觉!”

“孽障,你还想睡觉,给我回来!”薛姨妈咬牙骂道。

薛蟠跳着脚道:“又关我什么事!明明是他自己吃醉了摔的!”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门,不知道去哪了。

“孽障,气死我了!”

薛姨妈气的浑身发抖,咬着牙一边骂,一边上前看宝玉。

“我的儿,这到底是怎么了?有没有伤着哪里?”

宝玉摸了把脸上的菜汤,讪讪笑道:“没事儿,都是我自己不小心,不管薛大哥的事儿。”

此时众人都知道自己闯的祸,纷纷酒醒大半,听宝玉说自己没事,都大松一口气,哪里敢多留片刻,纷纷一溜烟没影了。

只剩下了一屋子狼藉,看的宝钗眉头紧锁。

“我的儿,你真没事吗?我看看你的脸。”

宝玉笑道:“真没事,就是衣裳脏了。”

薛姨妈看了看,果然没有大碍,放下心来,笑道:“衣裳没事,你薛大哥有新的,快让丫头服侍你先去洗洗换了。”

宝玉这边好糊弄,却早有耳报神传进了里院准备献殷勤了。

“站着,慌慌张张的怎么了?”

小丫头跑的气喘吁吁,眼看被周瑞家的拦住,知道自己报信的功劳肯定要没了,顿时没精打采起来。

“快说,什么事!”周瑞家的眯缝着小眼问道。

小丫头撇撇嘴道:“宝二爷在姨太太那边吃酒,许是都吃多了,好几个人就耍起了酒疯,宝二爷被人推着歪在了桌子下面,沾了一身菜汤。”

“什么!真的!?”

周瑞家的面上喜色一闪而逝,正愁这几天没的在太太面前献殷勤,真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来。

“都有谁在吃酒?谁推的宝玉?”

丫头胡乱道:“没看清,不过家里的几个爷好像都在。”

“行了。”周瑞家的挥挥手道:“你下去吧,太太正在屋里礼佛,你进去了也是挨骂,还是我进去跟太太说一声吧。”

小丫头:“……”

呸!臭不要脸的!

小丫头心里一边骂着一边离开。

周瑞家的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又想到薛姨妈跟王夫人姐妹二人感情极好,若是直说在那边出了事,薛姨妈面上难免不自在,一个弄不好自己难免里外不是人,一边往屋里走着,心里一边寻思如何说辞。

……

却说今日正是休沐日,贾珊辞别了贾琏之后便找上了马六,又带了两壶老酒,去老师李守义家里拜访。

主要是想请教一下有关主考官孙尚越的文章风格,有时候投其所好也是很有必要的。

李守义的回答很古板,又充满自信:“以你现在的文章风格,保持本心即可!”

又道:“每次科考都有不少投主考所好的考生,然千篇一律的模式反而让人产生反感,疲劳,尤其是孙尚之,文章时而豪迈,时而险峻,时而平和,乃是真正的八股文大家,他的文章,轻易模仿不来。”

“多谢老师指点。”

李守义笑了笑。

贾珊写文章的天赋实在是他所有学生之中,甚至他所认识的人之中,最高的!

一般从小苦读《四书五经》的学生文章里面普遍带有“呆气”,贾珊刚开始写文章也很死板,呆气,可短短几个月就逐渐有了自己的文章风格。

每一个八股文大家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风格,这往往需要十几年的积累才能形成,贾珊只用了几个月,虽然还没彻底掌控这种写作风格,但是已经有了雏形,假以时日,必成一代八股文大家。

当然,李守义并不清楚贾珊的写作风格并不是今生养成的,而是前世十几年的读书生涯,今生的潜移默化,两者相结合的成就。

说了一些考试的事,已是临近中午,李守义笑道:“马上就要考试了,也该放松一下,你带着什么酒?”

贾珊笑道:“还是绍兴老酒。”

“哈哈。”李守义扶着胡须笑了笑,平生没有什么爱好。

……唯好酒,

尤其是陈年老酒。

“不急着回去吧?你婶子准备两个菜,咱们师徒俩吃几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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