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太过复杂,在掌握信息有限的情况下,刘安云只能是先假设潜藏在暗中的敌人就是瞿老三,推测他下一步可能采取的手段,结果不推敲还好,仔细的分析推演了一番后,刘安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顿时惊得直接站了起来,说道:“不好!刘全,崇和兄,你们两个说不定会有危险!”

“我们有什么危险?”刘全与郑崇和一起不解。

刘安云的表情严肃,沉声说道:“因为你们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尤其是豆腐巷那块地的事,你们更是知道所有内情,想害我的人如果发现了这点,另辟蹊径从你们身上下手,然后只要撬开了你们的嘴巴,想把我整死就易如反掌了。”

郑崇和与刘全都是聪明人,听到这话也立即醒悟,然后郑崇和赶紧点头,说道:“有这个可能,为了害你,他们不惜弄出一桩人命案拖你下水,发现我和刘全也有可能知道情况后,他们也肯定会想办法撬开我们的嘴巴。”

“少爷,你怎么办?”一想起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张德茂,刘全就顿时有些腿软。

绞尽脑汁了许久,刘安云好不容易才想出一个暂时应对这个局面的主意,阴沉着脸说道:“没办法,看来只能是先避开锋芒,保护好我们自身的安全,然后再慢慢想办法解决剩下的问题了。”

…………

同一时间的福长安家中,瞿老三也战战兢兢的来到了福长安面前,还一见面就向福长安双膝跪下,磕头磕出声音。

看都没看瞿老三一眼,福长安先是将怀中歌姬喂到嘴边的美酒一饮而尽,又捏捏歌姬的嫩脸,然后才漫不经心的说道:“怎么样了?你不是在老子面前立下军令状,保证在三天之内就让那个姓刘的走投无路,只能是乖乖的到本官面前磕头请罪吗?三天时间已经过去了,事办成没有?”

“主子恕罪,出了些小意外。”

瞿老三哭丧着脸说道:“奴才低估了那个叫张德茂的沧州草民,夹棍烙铁老虎凳奴才都已经给他用上了,还许诺事成后给他三千两银子,可那个草民就是不肯张嘴攀咬刘安云,拿不到他的口供,奴才和大兴县就没办法那刘安云那个土鳖送进大牢啊。”

解释无用,福长安顿时来了火气,怒斥道:“废物!蠢货!这么好的机会放在你面前,居然还把事情办不成,你是做什么用的?你是不是想等和中堂的公子病好了,刘全不用天天忙里忙外,有时间插手这件事,然后逼着本官与和中堂手足相残?”

“奴才无能,奴才该死,请主子饶命,求主子饶命。还……,还请主子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饶过奴才这一次吧。”

瞿老三原本还想报告另外一个情况,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改了主意,心道:“算了,主子正在气头上,还有一帮人在悄悄跟踪那个台湾土鳖的事,还是暂时别告诉主子了。不然的话,如果又横生什么枝节,倒霉的人照样只会是我!”

福长安的脸色依然十分难看,再次怒斥道:“你还嫌老子给你机会少了?上次在宛平县大堂上,你把老子的脸都给丢得精光了,老子就原谅了你一次,现在你又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办成……。”

怒斥到这里,福长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忙暂时改口道:“等等,那天在内务府,没来得及继续问你一个细节,那天你说你的人亲眼看到刘安云在约书上按了手印,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在当面对照时,刘安云的指印却没有一个相同,真有这样的事?”

“回禀主子,真有这样的事,奴才那个堂弟对天发誓,那天当着他和另外两个人的面,刘安云那个土鳖用右手拇指在约书上按了指印,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指印就是对不上。”瞿老三赶紧如实回答。

不知道其中蹊跷,福长安难免疑惑万分,可是细一品味后,福长安却又发现了一个重要细节,忙说道:“再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刘安云是当着你堂弟和另外两个人的面,在那份约书上按了手印?那两个人是什么人?”

“回禀主子,一个是刘安云的下人刘全,另外一个叫郑崇和,是一个从台湾来的举子。”瞿老三赶紧回答道。

福长安一听难免更是来气,顿时怒斥道:“废物!蠢猪!你是蠢了还傻了?既然那天还有其他人在场,还用得费那么大的劲去弄出一场人命官司?直接把那两个人抓起来,逼着他们交代真相不就行了?”

瞿老三傻眼,细一琢磨后才回过神来,赶紧再次猛抽自己的耳光,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钻了牛角尖了,怎么就没有想到能有这么简单的办法?那个姓张的沧州刁民骨头硬,不代表那两个台湾人骨头也硬啊,奴才马上就去安排,保证明天之内就给主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赶紧滚,如果这件事还是办不成,我福家这碗饭你也别吃了!”

福长安没好奇的呵斥,瞿老三赶紧磕头道谢,然后连滚带爬的离开现场,福长安则先是冲着他背影又骂了一句废物,然后把右手伸进怀中歌姬衣中抚摸,淫笑说道:“小浪蹄子,今天晚上我一定得象上次的三哥一样,让你叫得几天唱不了曲。”

虽说亲自发现了刘安云的弱点所在,然而很可惜的是,福长安第二天却几乎抽不出时间去关心此事。

原因无他,就在这一天,奉旨回京养病的首席军机大臣阿桂,在和二弟弟和琳与几名清军将领的护送下,勉强还算顺利的回到了京城,乾矮子虽然自重身份没有亲自出宫迎接,却还是安排了军机次辅梁国治率领文武百官出城十里相迎,小心翼翼的把病势已经相当沉重的阿桂接回京中继续治疗。

在阿桂这个乾隆朝晚期的擎天巨柱面前,就连乾矮子的私生子福康安都只有俯首帖耳的份,当然就更别说福长安了,再加上和二唯一的弟弟和琳也一起回到了京城,福长安不得不跟在和二的身后行各种应行之礼,走各种该走的过场,直到天色全黑方才松口气得以回家休息。

让福长安意外,回到家里洗漱时,瞿老三虽然乖乖的主动来到了福长安面前复命,却匍匐在福长安面前不敢主动说话,福长安也一看就知道又出了问题,便顺口问道:“又怎么了?”

“回主子,事情有变,刘安云那帮土鳖突然换了一个住处,奴才不敢动手,所以事情还是没有办成。”瞿老三哭丧着脸胆战心惊的如此回答。

“那帮土鳖搬到了那里?能把你吓得不敢动手?”

福长安有些疑惑的问,然后还喝了一口水开始漱口,结果瞿老三的回答,却让福长安一口水直接灌进了嗓子眼,咳得差点当场断气……

“回禀主子,刘安云那帮土鳖,今天在和中堂的府邸对面租了两间房子,搬到了那里去住。那儿无时无刻都有官员在排队求见和中堂,奴才就是长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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