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内尔·雷耶斯爵士闻言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贝索斯男爵的解释勉强能够自洽。

同时也符合巨城调查后的结论。

就在前些日子,确实有人大手笔的在黑叶哨点的商坊内订购了不少材料。

包括各类铸锭,还有适用于城建和魔法阵修复的耗材,总额达到了数千万克朗,这可以理解马格坦城当前建设物资的由来。

至于人口流动性滞缓的情况,贝索斯男爵的说辞倒也没毛病。

毕竟有要重建邦城的安排在前,当前的马格坦确实需要大量的人手。

而在有此前为了抵御魔灾携手合作的前提下。

只要开出的价码足够,那些佣兵和冒险者自然愿意继续待在这里干活。

因为大家都知道,已经爆发过魔灾的地方,在短时间内是绝对不会爆发第二次魔灾的。

这是千余个纳罗亚年来,原住民们所积累的经验。

他耸了耸肩,差不多在这里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贝索斯男爵给与的解释绝非无懈可击,但也不是空口白话就能挑出刺的。

需要经过大量的走访调查和论证。

他来到马格坦城后根本没有出门,自然谈不上去哪儿调查了。

所以对于第二个问题,阿内尔爵士选择了揭过。

实际上通过贝索斯男爵对这两个问题的回答。

他的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阿内尔·雷耶斯爵士就能了解真相以及隐藏在其中的所有票细节问题。

这些可不是靠着推理就能得到答案的。

略微沉吟后,阿内尔爵士先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随后才给予了正面的肯定。

“嗯,您说的很有道理。”

“同时也符合实际情况,那么我们开始最后一个问题吧。”

轻轻放下酒杯,他抿了抿唇角,神情自然的说道。

“呼…”

坐在首座上的贝索斯男爵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阿内尔的表现太正常,太平静,没有进行任何的追问和刁难。

这本该是件好事,但却让贝索斯男爵变得更加紧张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没有责难反而是最大的问题。

而且从他反应来看,贝索斯男爵无法判断自己的回答是否过半。

毕竟阿内尔·雷耶斯始终都是那副冷清的神情,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

更像是个倾听者和记录者,而不是审问者。

听到他说起第三个问题,贝索斯男爵的心中顿时就变得更加紧张了。

但它绝不能露怯。

已经熬过了两个问题,第三个问题也不能泄气。

所以他表面上依旧是面露微笑的样子。

“阿内尔阁下,请说吧。”

得到他的答复后,阿内尔·雷耶斯轻轻颔首。

而后当着贝索斯男爵的面亮了一下佩戴在手指上的那枚储物戒指。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

言罢,他就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金色罗盘。

这个罗盘的边缘有着极其精美的雕饰。

中间则是各种各样的符文和抽象的简笔图案。

贝索斯男爵只是一介邦城领主,无论是阅历还是见识都比不上巨城出身的那些贵族,故而他不知道这个罗盘是做什么的。

但是这玩意儿看起来就像是具有某种效果的魔法奇物。

这让贝索斯男爵心中暗暗警惕。

要是那罗盘是心灵或者精神类的魔法奇物,那可就糟糕了。

不过对方应该不会这么做。

洗脑和问心要比抓起来审讯还严重。

只见贝索斯男爵眉头一蹙,毫不掩饰心中的戒备与警惕。

他索性反客为主的问道。

“阿内尔阁下,这是什么东西?”

面对这个问题,阿内尔·雷耶斯扯了扯嘴角勾起了一个清淡的笑容。

“别紧张。”

“这是誓愿罗盘】。”

“它可以显示出所缔结的契约类型和数量。”

“您只需要挤出一滴血在上边即可完成流程。”

“不会对你本人造成任何影响。”

此话一出,贝索斯男爵的背后冒出了一层冷汗。

心中正在激烈挣扎着,不知道究竟要不要按照阿内尔的话去做。

但他旋即又想起了陈轩的交代。

只是对此,他的心中也有些吃不准。

脑海中的念头转了又转,他还是点了点头。

接着就神情严肃的取出一把匕首在指尖上划过。

一道血口子出现,他再稍微挤压,就有一滴猩红的鲜血冒了出来。

阿内尔·雷耶斯爵士把那个誓愿罗盘】顺着桌面推了过去。

贝索斯男爵郑重的那沾着血珠的手指按在了上边,而后就收回了手。

只见誓愿罗盘】缓缓飘荡而起,表面散发出耀眼的白色光晕。

这个时候的阿内尔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罗盘。

不多时,罗盘上方就浮现出了各种各样的符文和图案。

它们在出现后瞬间就变得错乱了起来。

“嘎嘣!”

下一刻,誓愿罗盘】崩碎成几块掉落在桌面上。

这样的情况让阿内尔·雷耶斯大惊失色,罕见的出现了失态的神情。

“怎么回事?”

“誓愿罗盘】竟然碎裂了!”

他把那些碎片揽到身前,脸上还挂着无法介怀的表情。

贝索斯男爵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由得对主人更加憧憬了。

望着那些誓愿罗盘】的碎片,阿内尔久久说不出话来。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几分钟他才回过神来。

歉意的对贝索斯男爵行了个贵族礼仪,这才开口说道。

“第三个问题结束了。”

“我吃饱了男爵阁下,抱歉,我想提前离席去休息。”

对此,贝索斯男爵自然不会拒绝。

“招待不周,还请见谅,需要任何用度都可以吩咐佣人。”

贝索斯男爵客气道,对此阿内尔爵士只是点点头就离开了。

坐在另一边的鬣蜥人拉扎罗斯也放下了手中啃了一大半的酸腐羊腿。

拿起餐巾大大咧咧的擦了擦颚部上沾染的腐水和肉渣。

随即又对站在旁边,忐忑难熬的女仆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后这才离开。

负责伺候它的女仆都快吐了,但又不敢表现出来。

见它离去,这才拍了拍胸口。

那个餐厅弥漫着酸腐的味道简直是挥之不散,令人作呕。

好在鬣蜥人对人类女性毫无兴趣。

在拉扎罗斯的眼里,人类就跟猴子没什么区别。

最多就是身上的毛发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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