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我取下腰间的手枪,领头的“野人”突然开始张嘴喊话。他的双眼镶嵌在颧骨上方,充血的眼球灵动的像是一颗湛蓝色宝石。

“是……是我!谷郁南!张白圭你看看我。我,还..还有他们……我们是实验室的……的人。”

他是用喊的,但这个声音沙哑地像一个去了势的太监。我愣了一秒,但是只是一秒,我便马上地反应过来。

“谷郁南?”

我生性多疑,他的喊话并没有让我停止接下来的动作。我举着手枪警惕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我仔细打量他。

毫不夸张地说,他现在瘦得我要是用晾衣架把他晾起来挂阳台上还得担心风把他刮走。他挥舞双手,嘴巴喷着白沫支吾地说着一些不着边际话。

但我听不懂,在实验室的这十几年仿佛使他丧失了语言功能。我努力地在他支离破碎的言语中剔除和总结,最后得出了三个字:“成功了。”

可喜可贺,他成功了。只是我很诧异,因为这件事成功地很低调,电视上并没有我意料中的那些新闻播报。

但我很快不诧异了,因为我突然明白现在逐渐变得规律的太阳活动让科学的地位不如以往,政治又成为了领头羊,而科学是他的爱妻。

我沉思,认为这可能是好兆头...嗯,也许吧。之后的几天,我没再看见谷郁南。当我再次见到他已经是第三次科技研讨会的时候了。

他穿着厚重的黑色大衣掩盖了还未恢复的体型,高高的颧骨布满了浓密的黑髯,使他整个人的气场颇具威慑力。他扫视了会场一圈,便开始了他瓮声瓮气地宣布:

“关于培育仿生微生物改造地球生态实验项目,已经取得圆满成功。”

我听见了场下的嘲笑声,我略显同情地看着谷郁南,看来他的语言功能和他的体重一样还尚未恢复。

不得不说会议持续的时间并不长,这又是一个让我感到诧异的地方。那些冗长的环节仿佛被会议这股诡异的气氛给吞噬殆尽。

我环视一周,开始寻找这种感觉源头。这次会议的参加人员和往日相比也并无不同。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每个人的举止机械到吊诡。

科技研讨会——准确来说是宣布会,这些科技领域的前沿者奔涌而来的无非为了拿出成果证明自己没有在吃国家白饭。

会议总是充满热情的,它包裹着每一个渴望求生的人对科学的热爱。所以我们也不吝啬自己的赞许。

但现在变了,出于一个政客的直觉,我很明显地看出来他们对于谷郁南的轻蔑,这不是对他个人的轻蔑,而是对科学的轻视已经对世界的盲目乐观。

我轻轻叹息,我明白属于我的好时代要来了,但不知缘由地,我却认为这个世界又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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