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烛的身体一阵恍惚,后背一阵冰凉。狭小的楼道里,牧羊犬在进食,狼和羊在围观。
「牧羊犬饿了,会独自狩猎,会无差别攻击狼和羊。」
南烛之前的推断,错了。
南烛冲过去,举起手里的支架,疯了般一下又一下的砸着芳芳的脑袋,大声的嘶吼着,用出全身的力气,芳芳不管不问,依旧专心的撕咬杜楼的身体。
芳芳的脑袋已经变形了,嘴角都被砸裂了,但还是一口一口的咬着,撕下来的碎肉顺着嘴角漏了出来,根本没有咽下去,但芳芳还是乐此不疲。
最终,在持久的打击下,芳芳的头耸拉了下去,不动了。
南烛站在芳芳和杜楼的尸体旁边,喘着粗气,眉头紧皱,攥紧手里的支架,身体颤抖。
「如果我变成回忆,退出了这场生命,是否你还会错愕哭泣?」
「梦碎了,是无人能懂,无人诉说的碎,是想哭不能哭,想哭哭不出的碎。」
这是「怪谈笔记」里记录的一首歌谣,叫作「后悔」。
南烛的信念在这一刻崩塌了,曾经的他,即便身处灵异事件,依旧有着猫先生的重启,依旧有着怪谈笔记的提示,依旧有着南博兔等人的支持。
但是现在的他,独自与「魔术尸」进行对赌游戏,规则还没弄明白,破解之法还没有眉头,医院里的无辜普通人却接二连三的死去。
「我在保护谁?」
「我又害了谁?」
南烛咬着牙,雾气蒙上了双眼,看着杜楼的身影渐渐模糊了。
“这个只认识了一个小时的女孩,默默跟在我身后,相信我能想出办法,她只是想活着。”
“怪这只牧羊犬,怪组织这场游戏的人,最主要的,怪我。”一向乐观的南烛,眼中涌出一丝戾气。
南烛本来也只是把这件事当做游戏,想着赢了游戏活下来就行了,还能一并解决原本的事件,一举两得。
但现在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游戏,这是真的生死赌局,堵上生命做的游戏。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昏暗的灯光里,南烛站在医院的大门,手里握着老奶奶的菜刀。
现在不用思考让狼和羊活下来的方法了,也不用去管还有什么规则,因为南烛已经认定,解决掉牧羊人的存在,狼和羊之间就没有了矛盾。
事实上,现在南烛的脑子很乱,根本没办法思考,南烛只能凭借本能,用这种最直接的解决办法。
“规则里只说了狼要躲避牧羊人,牧羊犬要保护被狼袭击的羊,但是并没有说谁来保护牧羊人,也没有说,牧羊人不能杀死。”
楼层里,不断出现的牧羊犬,捕食着狼和羊,惨叫不断,每有一个惨叫声传出,南烛的身体就会颤抖一番。
“哒,哒,哒哒。”
四点到了,指针突然不再走动。
门外传来脚步声,黑暗的雨水中,一个轮廓逐渐显现出来,一个佝偻的老头子出现在南烛的视线里。
同时医院里发出两声惨叫,是幸存的狼被牧羊犬找到了,南烛听到这些惨叫,眼皮颤抖了一下,脸上的戾气更多了一分。
“牧羊人?”南烛对着眼前的老头说道。
老头抬起头看着南烛,眼睛里什么也没有,是完全的空洞,嘴巴以下已经腐烂,发出腐肉的臭味。
老头张开嘴巴,因为下巴腐烂,所以发出的声音不是很清晰,南烛只能迷迷糊糊的听见一声。
“是。”
“那就好。”
南烛淡然的看着老头,没有被老头的样子所吓到。手起刀落,菜刀砍在了老头腐烂的脖子上。
看起来脆弱的腐肉,却意外的砍不动,南烛吃惊了一下,抽回菜刀,换了了地方继续砍去,依旧没有什么效果。
腐尸老人也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许牧羊人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己保护的羊袭击。
“这个办法难道不对?”
南烛后退了几步,已是没有心思再去想其他出路,颓废的坐在地上,哭笑了几声,精神仿佛被抽空,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牧羊人站在医院门口,等了一会,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骨头做的哨子,轻轻吹响,并向医院的深处走去。
医院里,不断有奇形怪状的怪物涌出,偶尔还能看见几个人挤在其中,看来是在这场游戏中变成牧羊犬的普通人。
腐尸老人看牧羊犬聚集的差不多了,又吹起了哨子,就要带着牧羊犬离开。
“就是现在。”并非是南烛回心转意,而是白木沐冲了出来。
身为狼的白木沐在刚才的清算中,并没有被牧羊犬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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