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禹微微一愣,脱口道:“你要逃跑?”
随即,下意识地转头往官道上的大军看了一眼。
此处树丛茂密,刚好遮挡住了两人的身形,又隔了一段距离,不虞被人偷听见,倒真是为逃跑创造了一个绝佳环境。
皮六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叹口气道:“我犯的是杀人死罪,本来想靠打仗立功捡条命,现在仗也没打成。回到长安就算减罪一等也要流放三千里,到头来还不是个死吗?”
殷禹这才恍然大悟。
古代的流放可不是出门旅游,先别说路上随时可能遇上的强盗、劫匪,就是押解犯人的官差,只要他们一个心情不好都可能随时送你“上路”。
皮六又道:“兄弟,你就跟我一起走吧。否则我一走,你一个人回去就没法儿交代了。凭我们俩的本事,天大地大,还怕饿死吗?”
殷禹望着皮六,心里不禁犹豫起来。
正如皮六所说,如果自己现在放走了他,回去之后必然无法交代。而让他将皮六拿下,回去举发对方,眼睁睁看着他回京受死又是自己做不到的。
原本在这大唐之中,殷禹还有一个家可以回去,如今却已经是家破人亡。
自从大唐和突厥方面议和后,一种说不出的孤寂感便萦绕在他的心头。
天大地大,他又该去哪里呢?没有了齐老爹和小柔,自己去哪里不是一样呢?
殷禹抬起头来,眼中绽出一股坚定之色,道:“好,我们走。”
他话音刚落,却发现对面的皮六突然张大了嘴巴,一副见了鬼的惊骇表情。
殷禹心念电转,虽然看不清背后的情况,却已经凭借自己丰富的实战经验,从中做出了判断,向左迅速侧身。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道寒芒恰好闪过,划破了他的右臂袍袖,带起皮肤上的一丝凉意,鲜血顷刻间便染红了殷禹的长袖。
他忍着疼痛,急忙后撤两步,朝那个偷袭者瞧去。
树丛之中已经闪出一个人影,竟然是那个短命鬼傅长寿!
他手持长剑,脸上流露出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得意地笑道:“就知道你们两个贱囚图谋不轨,要不是我偷偷跟来还真让你们跑了。”
殷禹捂住伤口,眼中当即闪过一抹杀意。刚才要不是他反应够快,那一剑就足以直接刺穿他的心脏,要了自己的性命。
如今再望向傅长寿这个奸人,不由得又想起了冤死的沈老爹,新仇加旧恨,今天无论如何也绝不能让这个畜生生离此地。
因此再无废话,直接箭步冲前,同时抽出腰间钢刀照着傅长寿的面门劈去。
傅长寿见状正要挥剑横扫。
岂料殷禹临到半途却忽然止住势子,旋往左边一闪,右脚随即踢起一把沙土往傅长寿脸上罩去。
傅长寿见状,赶忙抬起左臂护在眼前,同时脚步后撤,显示出了其经验的老道。
殷禹见了却毫不诧异,像是早料到对方会有此一招似的。
“簌簌!”
连劈两刀,向他的左肩、脖颈砍去,根本不给傅长寿喘息机会。
只是没想到傅长寿反应不弱,尽管视线受阻,然而听声辨位,竟然舞起一阵剑花,将这两刀全部封架格挡住。
令殷禹原本一击必杀的计划顿时落空。
此地距离官道不远,虽然有着树丛遮挡,但只要傅长寿高呼一声,立马就能惊动部队的其他士卒。
因此,殷禹甫一出手就没有留情,然而令他意外的是,他还是低估了傅长寿的应变能力。
机会稍纵即逝,一股阴影迅速罩住了他的心头。
正当此时,后退之中的傅长寿忽然身子一顿,便手忙脚乱地朝左侧摔去。
原来是他在后退之时,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石子,身子顿时失去平衡。
如此一来,登时中门大开,浑身皆是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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