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的眼眸在千仞雪和地上躺着的男孩间徘徊,比比东知道自己眼中定是盛满了无法遮掩的、赤裸鲜明的恶意,可坐在她对面的千仞雪就像是看不见一般,她不安又略显慌乱的和比比东述说着她的想法。
她想留着他。自动过滤了那些废话,比比东抓住了话的核心。
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她危险的看着那个面上仍旧残留着不安的孩子,真的罕见啊,明明在自己将要掐死她的时候,都不见她露出这种情绪。
她很在意他。这种认知让比比东无法自控的生出一种烦躁,有什么东西不对,有什么隐约失去了她的控制。
自己为什么会同意?听着千仞雪口中恢复了正常甚至还带上了轻松的语气,比比东强压下从废土源源不断向外翻涌的恶念,手中微凉的箭尖刺痛指腹,比比东垂下眼皮避开千仞雪正常望来的目光,过长的睫羽遮住泛着鲜亮血色的眼珠。
养着吧,她都那么费心思辩解了,就算是她最后会被反噬,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没了在配合千仞雪表演的心思,比比东待在自己的世界里,反复思考自己的态度。
承认是件艰难的事,可一旦想通了,承认又变成了一件十分轻松的事。
那就稍微放纵一下吧,无论是爱还是恶,过多的顾虑会影响自己的判断,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给比比东放纵的机会来的恰到好处,千仞雪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比比东所厌恶的、她从千家那里继承来的特质。
缓慢松懈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克制,相互对立的本能在意识中撕扯,有意模糊千仞雪是自己孩子的这个身份认知,比比东看到了那废土下的扭曲。
鲜血使她清醒又叫她沉沦,比比东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心态进行的“逗弄”行为,她只清楚在对方受伤后,她产生了愉悦。
原来……那份恶才是主体吗?
死亡的威胁直逼大脑,可比比东只是看着千仞雪,又一次进行攻击。
她不会死,她也不会死,或者她们一起死。
再三放纵的代价是再也收不住的恶覆盖清醒,可至少自己确定了一件事。全身各处都剧烈的疼痛着,比比东记不起当时的自己到底被千道流下了几次重手,她只是复杂的看着千仞雪。
那孩子裸露的肩膀上缠着绷带,比比东真情实感的流露出些许自己的愧疚,这只是因为自己想要确定一些东西,一些在千仞雪以及她背后那群老人一直都坚信的事,才造成的伤。
比比东尝试着关心自己所放下的错,可得到回答并不好。
自己会下毒?!比比东所流露出的愧疚更多了,被恶覆盖清醒是在比比东意料之外的事,她以为自己所掌握的也只是她以为。
听着千仞雪再次对自己所作之事的质疑,比比东习惯的配合,还不时丢出些自己的真实想法。
她想了解自己,只是她不太能听出什么是我真实所想,什么是我用来敷衍的配合。
如果我会爱她,那么我一定是疯了。只是这疯又有多少是自愿,只有比比东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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