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

“你还知道回来!”

“我打死你个不是玩意儿!”

不但外甥骂,亲姐姐也骂。栾水仙不但骂,还打,抄起一根扁担就往栾长安身上招呼,一边打一边骂一边又哭:“跑哪去了!一声不吭!你哥你嫂都快急疯了你知不知道?!啊?说话!哑巴了啊!”

栾水仙也是个猛人,早年泼辣更甚钱叶,只是近几年相夫教子收敛了性子。

这时被栾长安激发出来,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姐,我——”

栾长安硬着头皮挨了几下打,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都怪周舒这个杂种!

没长嘴吗?

要上山打猎不提前跟家里说一声,一声不吭就卷走家里一半化元丹,一走就是三天不带回来的。

太不是东西!

不怪家里误会。

家里化元丹只够撑两天的,周舒一跑就是三天。

太孤儿了!

而此时,周舒造下的孽都落在栾长安身上。

“姐,别打了。”

“我就是着急家里,脑子一抽进了迷阳山,不小心迷了路,在里面转了三天,差点命都没了。”

“你看看我衣服,还有我脸。”

栾长安只能卖惨以求翻篇。

他是清楚大姐性子的。

话音落下。

栾水仙手里的扁担就再也落不下去,又看到栾长安破破烂烂的衣裳,脸上还有几道血痕,这一下,眼眶顿时泛红,上前一把抱住栾长安:“山里也敢去,不要命了你!”

一双手在栾长安身上乱摸,口里还问:“还伤了哪里?”

“没了。”

“都是皮外伤。”

栾长安抱住大姐不让她乱摸,这可不敢,生怕露馅,又冲栾青锋跟钱叶道歉:“哥,嫂子,对不住,我前几天脑子不清醒,出门忘交待了。”

大哥憨厚。

嫂子也不是难相处的性子。

既然有错在先,栾长安就努力解释,主动化解先前的一些误会。

家和万事兴嘛!

“没事没事。”

“回来就好。”

栾青锋见着弟弟平安归来,心里高兴坏了,哪里还有计较。

钱叶原本还有些气,但是见栾长安破破烂烂、披头散发的模样,这时也全都消散。再一回想这两天包括刚才的咒骂,她面对这小叔子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扯扯嘴角顺驴下坡道:“快进去看看娘,这两天可把她吓得不轻。”

“娘——”

栾长安闻言连忙进屋,只见母亲躺在床上,努力想睁眼又没法完全睁开,嘴巴里嘟囔着不知什么。

凑近细听,才勉强听见,反反复复,都是‘长安’。

这是在惦念他这个小儿子呢。

“娘,我在。”

栾长安鼻头一酸,再看母亲,见她银堂发黑、眼袋泛青,这面相当真再熟悉不过,他猛回头看向跟进来的大哥大嫂:“娘中邪了?”

栾青锋没说话。

钱叶叹着气点头,有些自责:“怪我。”

三天前栾长安卷走家中半数化元丹,再无消息,钱叶以为小叔子是不想负担栾家这些累赘,独自跑路,难免说些气话。

这些话被栾母听到,也不知是气钱叶,还是担心小儿子,本就不爽利的身子再次受挫,被邪祟趁虚而入,轻微中邪。

症状比当初的栾父稍好些,但仍有持续恶化的可能。

大嫂没说全。

但栾长安能猜想到当时情形。

说到底,一切症结还是在他,在周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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