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犊记下了秦子翁老爹的面貌和形象,二十多年过去了,秦子翁由一个中年汉子变成老汉但本来的形象并没有变化,红犊一眼便能认出来。
玛雅丽丝从狼母嘴里证实秦子翁就是自己的亲爹,痛哭一番后力争在有限的时间尽尽孝心。
秦子翁老爹捧起玛雅丽丝送来的奶茶老泪横溢,嘴唇颤抖着吃吃呐呐:“岚儿……乖孩子……”
一杯奶茶下了肚,秦子翁老爹释缓一下情绪道:“岚儿没有讲错,老爹就是担心黑绸,你不在身边的这些年,黑绸就是爹爹的儿子……”
秦子翁老爹吐出这句话后心情释然了,大家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玛雅丽丝却歇斯底里嚎叫起来。
欧阳大用和秦子翁老爹被玛雅丽丝的嚎叫声惊醒,站起身来却见她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向圆顶帐篷外面跑去。
等欧阳大用和秦子翁老爹反应过来,玛雅丽丝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欧阳大用慌忙跑过去将骆驼多吉牵在手中对秦子翁老爹道:“央金淖尔草原那边出事了,玛雅丽丝急急赶了过去,爹爹你抱小玛雅,我们骑骆驼追赶!”
欧阳大用和秦子翁老爹骑骆驼多吉追玛雅丽丝,欧阳大用抱住她骑在骆驼背,玛雅丽丝在欧阳大用的安慰下稍微冷静下来,三人马不停蹄地赶到草原,远远地便见黑绸和红钻守护在戈比身边。
映金淖尔草原一片狼籍,戈比满身血污躺在地已经死亡,红钻伏在戈比身边呜呜嗥叫。
黑绸用欧阳大用和秦子翁老爹听不懂的“呜啦”声向玛雅丽丝叙说黎明时节这里发生的残搏杀,玛雅丽丝立即将红钻揽在怀里哭声震天。
这是玛雅丽丝离开玛雅山后最悲痛的一次,面对直挺挺躺在地已经死亡的狼弟戈比,玛雅丽丝撕心裂肺。
欧阳大用终于明白,黑绸刚才的“呜啦”声是兽语,它向玛雅丽丝讲述格杀八音佛的过程。
玛雅丽丝和黑绸交谈完毕,才对欧阳大用说:“戈比是个有血性的狼王,为了格杀八音佛,不惜血染疆场,一百多头狼也丢了性命,戈比是岚儿的狼弟,它走了,把女儿红钻托付给黑绸照管,最终目的是托付给艾艾照管……”
欧阳大用真没想到映金淖尔大草原格斗的场面如此惨烈,而狼王戈比的仗义,玛雅獒黑绸的威猛,更会是让潸然泪下。
更让欧阳大用想象不到的是黑绸一条狗竟然做了红狼谷的王。
欧阳大用思想着兽类原始的本能,不禁比对出人类进化的缺陷——婴儿呱呱坠地后仿佛山中的泉水清纯无暇,而一旦长大身体是魁梧了,智慧是丰富了,却变得复杂起来,会生出诸多私心、杂念、邪欲、贪婪。泉水汇入江河,流入大海,水势是壮阔了,气度是恢弘了,却夹带了垃圾、毒瘤、污浊、垢素,宇宙因此而混沌而阴暗。
人之初,性本善。这样的命题是耶非耶不敢妄加论断。可江之源,水本清。却无论如何是真理。
玛雅丽丝颤颤巍巍抱起戈比的尸体,来到掩埋母狼红犊的那个阳光能照射到的缓坡,让欧阳大用挖了一道深坑,把戈比的尸体慢慢放进去然后掩土,跪在墓堆前久久不起。
“戈比,你为姐姐而死,姐姐永远不会忘记你!”玛雅丽丝边说边哭,惹得欧阳大用和秦子翁老爹也在流泪。
接连失去狼母红犊,狼弟戈比,玛雅丽丝仿佛变了一个人。不时地咬牙切齿,不时地摩拳擦掌,似乎重新返回到在麦顿山风餐露宿时的那种神态。
欧阳大用心中很急,搂着她的腰肢一遍遍抚慰,玛雅丽丝并不搭理,将红钻抱在怀里目光恐怖地注视远方,好像有说不明道不白的仇恨和屈冤。
欧阳大用开导她,窃窃私语和她说话,玛雅丽丝理也不理,睬也不睬。
欧阳大用生怕玛雅丽丝的意识重新回到野性世界,紧锣密鼓地和秦子翁老爹商量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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