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啊老程，看出点什么没有。”被挤在人群最后的一位工程院院士严德伟扶着眼镜，试图挤进去看得仔细点，谁曾想平时互相谦让的老家伙们这会儿一点风度都没有，死活都挤不进去，甚至还有人因为他妨碍了自己看图纸而不停的抱怨。
程华因为是坐在最前面的，电脑光标也是由他来控制，所以这份碟片激光器工艺设计图他看的最仔细，恍惚听到有人在叫他，程华有些置若罔闻，他的心思全都被工艺图上的一个个设计标注给吸引了。
以至于他答非所问，喃喃道，“了不起，了不起，小到一颗螺丝的规格大小，大到一块镜片的打磨深度和抛光次数都有非常详细的解释和制造方案。这已经不能说是工艺图纸了，而是一份极为详细的说明书！这份图纸的设计者是追着我们往嘴里喂饭啊！”
“就这种详细程度，我想随便交给在座任何一位教授，都能自己带领团队研发出来。”
身后那些正观摩出神的教授专家们也是认同地点头。
每个人心中都是大大小小的骇然。
要知道就算是他们，都不一定能设计出如此详细精密的工艺图纸出来。
很快，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份工艺图纸真的不能再真！
会议室里开始响起了对图纸设计者的称赞。
这时，程华院士终于忍不住向龙卫国发问了，“老龙，图纸是谁发给你的，有没有名字？在不在国内？”
龙卫国没有说话，反而是看向了汪海。两人眼神交汇间，汪海便又将陈渊的个人资料分发了下去。
同时汪海介绍道，“根据网络安全监管总局那边收集到的线索，发送这份工艺图纸的人名叫陈渊，今年二十三岁，就读于江城科技大学，目前处于肄业状态。三年前以优异的成绩获得了交换生的资格，被公派到漂亮国留学，回国后因被指证抄袭论文不得不公开道歉。详细资料都写在上面了，你们可以看看。”
仅仅是在听到汪海简单的介绍后，就有人忍不住皱眉发问，“开什么玩笑，这种天才学生能设计出领先全世界的激光器工艺图纸，还会跑去抄袭别人的论文？”
“就是啊，是不是消息收集错了。”
“反正我是不信的，这孩子如此优秀，其中一定是有隐情存在。”
“对，我也认同这一点。”
程华却没有关注这一点，反而是看向众人问道，“你们确定这图纸是他一个人设计出来的吗？”
不管这个陈渊再如何天才，这份工艺图纸也不太像是在一个人能独立完成的，毕竟其中设计到的工作量就非常大。而且一个能设计出这种图纸的人，会只就读一个双非大学吗？
汪海道，“那这就可能需要我们找这位同学去问问了。”
龙卫国忽然说道，“这孩子忙着找工作，估计没时间见你们。”
“找工作？就这还需要找？这能力不明摆着的吗，那些企业不得抢着要！”
“我看别找了，直接让他来我们中科院，给我当学生。”程华果断道。
一直没插的上话的严德伟忽然举手道，“别跟我抢，你们也知道老家伙我一把年纪了，最近一直想着再给国家带出一位优秀的工程学者出来，我看直接让他来我们工程院吧。”
这时一边的汪海捂着拳头干咳了两声，“现在不是让二位争去给谁当学生的事，就算真有这个想法，这也得先问问他本人愿不愿意。”接着他低声在助手耳边道，“到时候联系军区下属的国防大学，让他们务必争取到这个学生。”
程华和严德伟异口同声道，“我们是老了，但是不聋！”
“等等，各位先别吵了。”
人群里一个身高比较矮的教授凑到了屏幕跟前，从刚开始他就一直在观察着份图纸，看出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他的手指向了最后一页页脚的位置，“这里有个编号，难道你们一直没注意到吗？”
编号显示为EUV-L-011-154。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难道看不懂吗，EUV代表光刻机，L代表激光器部件，011代表当前部件编码，154……”
说着说着，话音截然而止。
那个矮个子教授看着对方，重复道，“EUV，011？！”
程华吞咽着吐沫。
龙卫国也是瞳孔猛缩，他居然才发现这个细节！
双手扶着桌面，想要支撑住因为震撼而瘫软的双腿，几乎是用着不可置信的语气，万分激动道，“也就是……也是就说……这份工艺图纸并不是全部，它只是整个光刻机工艺图纸中的一小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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