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虚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凳,两人一一落座。
冲虚叹了口气,组织了下语言,讲道:“测八字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我们也是学着去做。
说白了也是想留下些信徒,留下些香火,毕竟这么大的一个摊子,这么多张吃饭的嘴,里里外外都是需要钱的。
遇到八字不合的,我们一般会派道童亲自去说,因为人少,这么做虽然累,但也希望如此能多留下些香火情。
虽然我不能保证道门有没有拿钱办事的,但我能保证洞神宫一直在拼着良心做事。
好叫安侯知道,洞神宫满打满算加上我如今也才三十二名弟子,其中还有一半人出去了还没回来,别看人也不少,但多是最近来的人多了,特意请来的俗家弟子和道童来帮忙。”
冲虚这话说得很直,却很真诚,没有掩饰他们也需要信徒也需要钱,但也没有一口否决自己等人有没有害群之马。
顾言点了点头:“听花开说过你们,他说要不是有你门给的那一碗粥,说不定他就饿死了,他可是一直记在心里,不只给我讲过一次。
不过我很好奇,你们剩下的一半人都去干嘛了?”
冲虚无奈地叹了口气,幽怨道:“参访名师,寻访大道。”
顾言哑然,妈耶,你这跟佛门学学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过人家佛门发展得好,弟子多也是必然。
“最近你一直给府上替帖,所谓何事?”
冲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有一记名弟子,虽有灵气,心却不在道上,但学识和见识却是学的极好,听说府上在招管家,所以就想请侯爷关注一下,仅此而已?”
“道长是山西人士?”
冲虚点点头:“未修道之前是。”
“你要说的那个人叫做王禾?”
“莫非安侯已经见过了?”
顾言点了点头:“应该已经入府了!”
“无量天尊,他也算心愿了。”
顾言笑了笑,唉,果然每个人都生活在一个巨大的利益染缸里面,每个人都不能置身事外。
王禾入府最大的目的还是为了晋中的煤炭,他能和洞神宫有关系,能让洞神宫递帖子,而且三次,那就说明他们已经形成了利益共同体,且关系非同一般。
这样就很好,这样的话办事拿利益说话,那就看谁的饭碗大,看谁吃得多了。
“最近有个好生意不知道道长有没有兴趣?”
“哦?”冲虚眼睛一亮:“不知道这生意对我道门可有裨益?”
“陛下准备修金川门那道城墙,佛门给了钱,给了不少,说是要赎罪。
他们不求别的,就求陛下希望陛下能在建好之后立一个功德碑,上面写他们的名字就好,别的什么都不要。
你说巧不巧,这个事儿刚好我来负责,我想着雨露均沾,道长有没有兴趣投一笔?”
“这就是安侯说的生意?”
顾言睁大眼睛点了点头:“是啊,争夺信徒香火难道不是生意嘛?”
冲虚道长沉默了许久,看着顾言叹了口气:“看来如传言所说,安侯果然是只相信人定胜天的人,他们给了多少?”
“我只信我的父母,我的老祖宗,我的先辈。”
顾言看着像是换了个人的道长,想都没想伸出了一根手指:“一百万贯。”
“那我道门出一百万贯零一!”
顾言捂着嘴巴笑了笑:“道长可要量力而行哦。”
冲虚道长站起身:“在这里,我恳请安侯为了道门的日后,看着道门坚守本心的情义上,还请安侯对此事守口如瓶。”
顾言笑了笑:“我是安侯。”
冲虚叹了口气:“安侯开个价吧!多少钱?”
顾言摆摆手:“我不怎么喜欢钱,我常说够用就行,而且说句自大的话,赚钱小道尔?”
“安侯到底要说些什么?”
顾言咧嘴一笑:“你身背的那把剑挺好,我觉得有缘。”
冲虚道长闻言把拳头捏得咯吱响,顾言兴奋地站起身有些跃跃欲试,心中兴奋道:来吧,动手吧,我绝对不还手,来吧,别犹豫。
可能想到顾言是个军侯,冲虚面容有些灰败:“安侯行行好,这是我吃饭的家伙,已经传了三十多代,断不能在我这里出了问题。
我常闻茹家小女多才学,本观中《丧乱贴》落灰多年,劳请安侯辛苦,帮我这把老骨头走一趟,把这个送给茹家小女,让才学更上一楼可好?”
顾言笑了笑:“尊老爱幼,我最喜欢。”
冲虚看着离开的顾言,先前牵马的小道童也站到他身边:“师父聊得如何?”
听着徒儿含糊不清的话,冲虚叹了口气:“他比我们任何人都知道他要做什么,这样的人对亲人朋友可以掏心掏肺。
对待我们.......”冲虚又叹了口气:“他恨不得把我们吃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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