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扭头张天顺,玩味道:“张大人可知令侄子犯了何事?”
张天顺闻言冷哼一声:“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我乃是你上官,你跟我说话不拱手致礼就算了,又凭何质问于我?”说罢,他朝着治署的祝治署看了一眼,吩咐道:“去把案犯马山抓来,再找相关人证,本官要不日之后审讯。”
顾言笑了笑:“张大人少安毋躁,大清早我就去请了圣旨,想必这会儿就在路上。
还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诉讼一职位好像是我的职责,张大人刚才那么说是不是有些越权呢?”
张天顺转过脸,盯着顾言:“敢问顾通判,你请旨是为何事?顾通判,你这么做知不知道会坏了规矩的!”
顾言咧嘴一笑:“规矩?杀孬賊,杀吃里扒外之徒,去斥贪污,离远佞邪,这难不成还有另一套规矩?”
府衙外传来马蹄声,随后就看到郑和五大三粗的身子,他朝着黄淮拱拱手,然后朝着顾言道:“陛下说,看你怒火冲冲,凌晨上旨进言,想必是有不忿之事,朕自为百姓天子,代上天牧民,理应还世间清气,准了,把握好分寸就行。”
说罢,他朝着顾言笑了笑:“年底了,宫里有事儿,安侯,我就先走了!”
顾言摆摆手,看着郑和离开,再次龇牙对着张天顺好看地笑了笑:“张大人请放心,我绝对我会做好我分内之事,外面冷,还请二位大人进屋歇息,看看我是如何揪出咱们队伍里的害群之马可好!”
黄淮摇了摇头,拉着张天顺,笑着离开。
“张何可在!”
“回通判大人,张何在!”
“命你,敲响鸣冤鼓,打开府衙大门,三炷香内找到所有捕快来府衙议事!”
张何猛地抱拳:“得令!”
黄淮从水桶里面舀了一铜壶水,搁在火炉上,滋啦一声,升起一股淡淡的清气,看着心不在焉的张天顺,黄淮暗暗摇了摇头:“闻人,心要静!”
张天顺歉意地笑了笑,看着窗外冷得像一块铁的顾言呐呐道:“有些想不明白。”
黄淮知道他意有所指,伸出手在炉子上烤了烤:“有事儿需要糊涂一下。”
张天顺见府丞并没有接自己的话,心里已经明白了。
其实他也想糊涂一下,他也想静一下,可从今早得到消息马三被吊在了城墙上,家里就乱作了一团,马三的姐姐,自己那媳妇,更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什么马三是家里的独子啊,什么你一个五品官的治中怕一个暂管的通判丢不丢人啊,好好的一大早,硬是被这些搞得心浮气躁。
要不是当年读书丈人一家不离不弃,张天顺真的恨不得给自己的那悍妻狠狠地一个耳光。
如今马三贪污已经坐实了,通过询问小邓,他自己也默算了,大概有个三十四贯钱,这个金额真要坐实,马三这一辈子也就到头了。
他知道顾言不好惹,而且这也是他职权之内的事儿,看看顾言这几个月做的事儿,他明白顾言在陛下面前很得宠,现在更是和兵部尚书茹瑺连到了一起,无论是新人这块,还是遗留的老人那块,都能说得上话,说是左右逢源也不为过。
他明白他想去管也管不了,因此一大早他就特意地去了府丞黄大人府前等着,就是想探探黄大人的口风,看看有没有路子,能给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侄儿留一个活路。
结果很不好,一路试了几次口风,黄大人就是三缄其口,目的没有达到,反而给自己憋了一肚子火儿。
因此,一见面就没有忍住火气,朝着顾言发了火,使原本糟糕队伍情况雪上加霜。
想了很久,张天顺叹了口气,推开门走出到了顾言身边:“安侯,此事由我张家全部赔偿如何?一定会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答复如何?”
顾言摇摇头:“晚了!”
张天顺火气再也忍不住了,怒喝道:“顾言,别给脸不要脸,你我同朝为官,此事又并非人命关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儿,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唉!”
黄淮叹了口气,随手把窗户最后的一丝缝隙也彻底地关上。
顾言转过头,郑重地朝着张天顺拱拱手:“张大人,您说的这话小子刚才没听见,您也不必再说,您是前辈,晚辈我敬你。
你我如今同朝为官,你又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我也不忍心看着你落魄。
但是,小子有一句一定要讲。
如果一个官吏不想着靠正当的手段去挣钱,而是想去从百姓手里捞钱,这个官,在我看来已经没有活着的必要了,他把百姓和国家变成了对立,如果真有人振臂一呼,这些人将会立刻变为贼寇。
所以说,不管您求不求情,马三死定了,我说的,谁也留不住他,陛下来了也救不了他。
不光他死定了,所有被我发现从百姓手里强取豪夺捞钱的都活不了,我要把他们的活活地挂在县衙大门两侧,为后者警,让以后所有想伸手的人都想想他伸手后会有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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