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此时,传令兵急匆匆进入行帐,报道:“陛下,北静王被反贼推举为首领,西宁王府,东平王府响应,叛军集聚近十万,围困铁网山。”

乾德帝闻言,问:“贾珣,你刚才说什么?”

这打脸来得太快,让贾珣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乾德帝并不责怪,等着他回答。

贾珣问传令兵,“北静王是因为什么被推举为首领的?”

传令兵只记住将军的话,复述一遍而已,哪里懂得其中原由,也失去了好难得的露脸的机会。

所以说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一点不错。

但将军又岂会不知道小兵讲不明白。

果然,在小兵的支吾声中,一位将军龙骧虎步,攘袂入内,叩谢道:“臣救驾来迟,请罪。”

乾德帝笑道:“荆国公来得正是时候,朕听说,北静王居然反了,朕很意外,倒不是意外他会造反,而是居然这么多人跟他一起反,是何缘故?”

陈修学为难道:“陛下,事涉先皇,臣不敢妄言。”

乾德帝道:“事有缓急,直言!”

陈修学道:“老北静王当年正当壮年,却死于旧伤复发,那时就曾有流言,乃是先皇与北静太妃有私情,被老北静王撞破,或因羞愤抑郁,或为先皇所胁,是以早亡,但先皇威望正隆之时,这风波很快便被压下去,自此之后,先皇也没有再行幸过北静王府,是以此事湮没无闻。”

乾德帝听出了这话的意思,这水溶居然敢拿这事来糊弄人,纵然是真的,也是扬父之过以正己位,后患无穷。

“这水溶原是四王之中,至今唯一承袭的王爵,在勋贵之中,身份本就特殊,加之乃是江南勋贵的带头人,阴差阳错又得了东南豪商的支持,如今外面都在传,水溶乃是先皇的私生子,也是先皇真正想要传位的人,陛下正是因为听到了这样的风声,才会铤而走险,做下弑父杀君的恶行。”

“放肆!”

乾德帝少有的发怒了,冷厉的杀气让人不住颤抖。

陈修学单膝跪地,低头不言。

不过片刻,这种怒火便收敛起来,笑道:“荆国公起来。”

缓步走在帐中,冷声道:“好贼子,再怎么牵强的理由,他们也会信的。”

陈修学道:“陛下,贼人拿到了先皇的私印和圣旨。”

“好!好得很!”

过了会子,乾德帝方问:“这圣旨一定对朕很不利了?”

陈修学回道:“大约在指责陛下改易先皇制度,有违孝义之道,多诡计,有违君德,赞了水溶一遍,要传位与他的诏书。”

乾德帝忽然喝问:“贾珣,你告诉朕,朕要是不改易先皇制度,会有如今这些新党的人,他们得了利益,却要用自己获利理由,来反对朕。”

言语中的激愤和冷嘲,这位皇帝似乎果然陷入了背叛的痛苦中。

但不知为何,贾珣却只听出了兴奋。

贾珣正色道:“陛下居天下之正位,掌天下之威权,总是不断在壮大自己,也在产生敌人的,只要杀服了敌人,那就能建立真正的权威了,新党之中,虽有短视之人,但亦有如赵阁老、如臣这样的识时务的,胜负之数,仍在陛下!”

“好,怀玉,朕要你去做一次,你父亲当年做过的事。”

似乎对贾珣的忠诚深信不疑,这个命令让贾珣感觉道岁月的恍惚和命运的轮回。

他点了点头,带着几分冷漠,几分悲哀的心情,走出了禁军的重围,远望反贼卷起的烟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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