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好!斗智曲金发,知剑杜黄衫。”他笑着道,“连杜先生都这么说,就难怪赌局肯接下这笔五十万两黄金的赌注了。”

“黄金五十万两?”江上悚然问,“谁下的赌注?赌谁?”

“财神下的注,赌细腰胜!”

“细腰”当然就是左欢,“财神”却是一个集团,山西的大地主和钱庄老板组织成的集团,有财力、有魄力,什么样的生意都做,什么样的钱都赚。

“可是这一次财神只怕看走了眼。”秃鹰说,“赌局肯接下这笔赌注,当然是十拿九稳,坐赢统吃,就好象庄家手里抓了副至尊宝。”

秃鹰霍然转身,一双精光灼灼的鹰眼,钉子半盯着杜黄衫:“杜先生,你当然早就看清了你手里拿的是副什么牌。”

“我?”杜先生淡淡的笑了笑,“这些年来,我手里既不握剑,也不抓牌,我已经是个无用的老人!”

秃鹰大笑。“对地对的,没事就好!很对很对,一个人手里若已握满了黄金珠玉,哪里还会有兴趣去抓别的?”

他的笑声骤然停顿:“杜先生,赌局的三位庄家,身份虽然隐秘,可是我至少已经知道其中一位是谁了,因为这几年每逢有赌局的时候,这位不但知剑而且知人的老先生总会在附近出现。”

“这位老先生就是我?”

“好象是!”

杜黄衫笑了,笑眼中也有精光闪动,盯着秃鹰。

“那么阁下呢?”他问,“阁下是不是财神之一!”

秃鹰又大笑:“没事就好!我若是财神,杀了我的头,我也不会去赌那个白脸细腰的怪物。”他慢

慢的接着说,“只不过我知道,财神大庙里现在已经有人来了。”

来的是三个人,三个人看起来都没有一点财神的样子。

这里是后园,园后是山坡,山坡上一片嫣红,开的也不知是山茶?是桃花?还是杜鹃?

花事虽已阑珊,山坡上的花红却仍如昨夜的胭脂,还留在少女的面颊上。

这三个人就是从山坡上走下来的,后墙的小门未锁,无鹤山庄本来就不是禁卫森严的地方,他们就从山坡上的花红中走入了后园的红花里,穿过了落花片片的青石小径。

其中两个人都已将近中年,中等身材,中等衣着,中等脸,腰围都已比十年前大了十寸,穿一身青缎子袷袍,蓝缎面坎肩,看来就象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随便您走到街上哪一

家象样一点的店铺,都可以看到这么样一个人坐在柜台后面打算盘。

他们搀扶着走过来的一个老人,就不是容易看得到的了,能活到这么老的人世上已不多了。

他的身材本来应该很高,可是现在已经像虾米一样萎缩佝偻,满头白发也已经快掉光

了,蜡黄的脸上全是皱纹,身上居然穿这件比红花还红的大红袍子,而且是纯丝的,剪裁和

手工都考究的要命。

秃鹰的瞳孔忽然收缩,江上的眼神也变得跟平常有点不太一样了。

他们都没有见过这老人,却又仿佛见过,那种感觉就好象忽然见到一只传说中已绝迹的洪荒异兽一样,虽然明知他已不能伤人,却还是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压力。

赌黄衫已经迎上去,态度恭谨而尊敬,他虽然也是个一向受人尊敬的老人,在这位红袍老人面前却变得像是个学生,恭恭敬敬的请安问好。

红袍老人却不停的咳嗽叹气摇头。

“我不好了,一点都不好了,连脱光了的小姑娘我都没兴趣了,做人早就连一点意思都没有了,还有哪一点好?”

他又摇头叹气咳嗽。

“其实你也不必问我好,我也不想问你好,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也不想看见你。”

他忽然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姓薛的?”

“有。”

“你就是江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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