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永贞屏退左右之后,陈云逸和他谈了将近一个时辰。从天下大势,到赣南现状,从满清鞑子到李自成、张献忠叛军,再到马永贞的境地。陈云逸一一详加剖析,马永贞听得频频点头,连声赞叹,但每当陈云逸把话题引到招安上来时,马永贞便笑而不语。
陈云逸离开时,马永贞亲自送出大营,陈云逸脸上也没丝毫挫败的神态,仍是笑容脸面,与马永贞拱手道别,一如故人。
杨廷麟暗暗舒了一口气,陈云逸能安然回来,这便是很好了,至于招抚不成,杨廷麟并不觉意外,之前他曾两次派人前往,皆被马永贞一口回绝,可见招抚马永贞并不容易。
“贤侄啊,老夫为了安抚城中士绅富户,已经放出话去,等你在西牛镇缴获的钱粮运回来,就还给他们。。。”
不等杨廷麟说道,陈云逸突然起身喊道:“不好!马永贞也一定是盯上了信丰的钱粮,难怪我说破了嘴皮,他就是不愿接受招抚。”
杨廷麟也惊得站起来,他可是已经把话放出去,全指望着信丰的钱粮来还债呢,若是失信于城中士绅富户,只怕到时可就是按下葫芦浮起瓢,安抚了难民激反了官绅。
“贤侄如何确定马永贞有谋夺信丰钱粮之意?”
陈云逸定了定神说道:“此事八九不离十,不过杨叔也不必太着急,信丰我留有两百人马防守,咱们只须通知信丰方面谨防偷袭,马永贞一时是难以得手的。”
“那贤侄还不快派人去通知信丰守军,大意不得啊。”
陈云逸出去着人飞报信丰后回到厅中,杨廷麟神色稍定,徐徐说道:“老夫于兵事一道,确实如盲人摸象,城中兵丁保甲就交给贤侄统领了,只是马永贞还须尽快平定才行,如今已经是十二月中旬,若不能尽快平定叛乱,城中数万难民就难以反乡,这要吃要喝先不说,误了上半年的插播,上半年地里若仍无收成,只怕又有人铤而走险,聚众为匪啊。”
“杨叔!你就放心的交给小侄吧。赣南民风彪悍,百姓好勇斗狠,三千保甲并不弱,只要能激起他们血勇敢战之气,再加以操练很快就能形成不小的战斗力。”
这三千保甲兵丁经历过守城战,勉强也算见了血,肯定比他直接从难民中招募兵丁强。
随之陈云逸与孙仲寿带着两百多黑衣黑甲的“陈军”,飞马驰入城南的军营,还有勇卫营的兵丁押着几辆大车紧随其后。营中三千保甲惊诧莫名,纷纷出来观看。
“击鼓!聚将!”
陈云逸沉喝一声,孙仲寿立即上前抄起鼓棰,将那中军大帐前的牛皮大鼓敲得隆隆直响。
三千保甲只编练了几天,列起队来手忙脚乱,足足用了半柱香时间,才把队形列好,看上去还参差不齐,陈云逸早有心里准备,一直耐心等着。
陈云逸手按刀柄走上点将台,目光沉沉地扫过台下,台下三千保甲还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再敢喧哗者,斩!”陈云逸霍然拔刀大声吼道。
“斩!”孙仲寿带着一百黑甲“陈军”,猛然顿足大吼出声,台下三千保甲瞬间吓得鸦雀无声。
“本官陈云逸,从这一刻起,将成为你们的主将,有谁不服,站出来!”
陈云逸吼完,台下依然悄无声息。
“是谁让你们游离失所,家破人亡的?”陈云逸接着大吼,“是城外的叛军!是他们烧了你们的房子,抢了你们的钱粮,甚至糟蹋了你们的妻女!这是仇!是不共戴天之仇!你们想不想报仇?”
“现在城外就一千叛贼,他们不久前和你们一样,还是天天在地里头刨食的百姓,他们并不比你们强多少,你们比他们少的,只是一份血勇,一份敢死的勇气。”
“常言说得好,傻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只要你们敢豁出性命,就能要了他们的命。从现在起你们就要拿出拼命的姿态来操练,只有操练好了,你们才有机会打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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