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大将军府。
行色匆匆的车骑将军何苗驾轻就熟地进了何进府邸内院。
此时虽已午时,天气阴沉,满天都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昏暗笼罩整片天宇。
何苗进来的时候,何进正负手站立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天际发呆。
“又要下雪了!”
许是何苗的脚步声惊扰了何进的思绪,他叹了口气,转过身来。
“二弟,你来了!”
何苗恭敬地向何进抱拳一揖,也来不及铺垫与寒暄,急声询问。
“大哥,您找我有急事?”
被何进匆匆招来,何苗担心是公孙瓒反叛之事又出现了变故。
“大汉国运多桀、祸不单行啊!”
何进点了点头,脸上的忧色越发浓郁,行至火盘边坐下,对何苗的问话,答非所问。
“冀州、青州黄巾之乱尚未平息,张纯、张举、乌桓人又趁机入寇冀州作乱!”
“如今,公孙瓒狗贼反叛,汉阳人王国,又联合西贼韩遂、马腾攻掠三辅地区!”
“唉,不知道,又有多少百姓因此而死!”
何苗一怔,不解地望向何进。
“大哥,匪患与叛贼,自有朝廷官军和各地民团镇压,这些贱民的生死,与我何氏何干?”
何苗顿了顿,一脸诧异地问何进。
“大哥,你今日叫小弟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吧?”
何进摇了摇头,对着何苗嗤笑一声。
“这不过是大哥一时感慨罢了。”
何进虽然是大将军,但他的一亩三分地在洛阳、在朝堂,京师之外的事情,他管不着、也不想管。
“二弟,晏儿随妹婿夫妇回青州高唐省亲,已一月有余,眼看年节将至,本想让咸儿前往接回他们,可咸儿柔弱,路上大哥终究放心不下。”
想孙子的何进,对何苗道出他的意图。
“再加上青州、冀州两地不太平,不如你亲自走一趟,将他们接回洛阳?”
何苗一口答应,没有任何的借口与推辞。
“大哥,小弟回府稍作准备,就即刻启程。”
何苗知道何进的脾气,找他来,不是商量,而是必行。
“二弟莫急,还有一件事,你顺带也办了。”
何进叫住已转身的何苗,盯着何苗的眼睛,很是郑重交代。
“此去青州,务必面见陶应,虽然陛下已下旨,令其剿灭乌桓叛军,可那是五万乌桓骑兵,岂能一蹴功成!”
何苗若有所悟地轻轻点头。
对何进品性了若指掌的何苗,很清楚何进绝非是为灵帝、为冀州百姓考虑。
“大哥是担心陶应会应付天子,高垒不战,惰慢军心,坐视乌桓叛军?”
何进欣慰地拍了拍何苗的肩膀,前几日要不是何苗见机的快,将公孙瓒反叛的祸水引到卢植身上,在朝堂上绝不会轻松过关。
“你见了陶应,督促其尽快驱除冀州的乌桓叛军,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将乌桓人赶回幽州即可;剩下的事情,就让幽州牧刘虞头疼去!”
“也唯有如此,方可消除陛下与冀州朝臣心中对我何氏的不满!”
想起三日前朝会上差点被群起攻之的惊险一幕,何进心有余悸。
“顺便,敲打陶应几句,让他明白,他陶应能有今日,非他陶应、陶谦之能,而是我何氏的表举之功!”
何苗心中一动,上次事成之后,陶应父子没有送来谢礼,这回倒是向陶应“讨债”的机会。
“对,他有冀州三郡官员的表举之权,可趁机推荐几个人!”
眼珠子乱转的何苗,神情变幻不停,何进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也没有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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