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皇帝进来的时候,室内一切如常,除了弥散的异香,便是跪了满地的宫人。

而皇帝眼中的那个人,正卧在床上一动不动,也不起来行礼。

皇帝没有看跪了满地的人,径自向着拔步床上走去,撩开孟才人的一绺头发,看她睡得正香的酡红面庞。

他自己拿过孟才人手中的烟管,接着吸了数口;然后凝视着孟才人纤细的背影,没怎么发怔,便像剥开一棵鲜嫩的笋一般要扒下她的衣服。

杜蘅在跪倒在地的时候,一直在打量着室内,确实被赏赐的宝物无数,可是更惹眼的,是各种奇形怪状的烟管、烟灯,水晶的、玛瑙的、蓝田玉的……

等到她抬起头,看到孟才人已经露出香肩的时候,便丝毫也无掩饰的,死死的盯住狗皇帝的后背,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扒开那个洞看看他的心究竟是什么颜色——

“谁?!——”皇帝停下手里的动作,拧起眉头,抬手摸了摸脖子,转头望向跪了满地的人。

他方才感到一抹寒凉的视线犹如铡刀,有人恨不得用宛如实质般的眼神将他斩首……

他虽然老了,可是身居高位这么多年,他的感觉不会有错……

他如鹰隼般的目光一一扫过地下的奴才们,刚想盘问,就被床上之人拽住了衣襟——

“皇上~”衣服欲落不落的娇人儿媚眼一抛,吸了阿芙蓉的老皇帝顿时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顿时将方才的事情抛之脑后,抱着美人共赴巫山。

杜蘅出来之后,极其不适地捂住了胸口,“呕——”她不适地扑在一处干呕,她说不上哪里有什么不对,但是昏暗的内室,渺渺的香气,放出光华的珠宝,鲜嫩的女人与行将就木的男人……

画面让人不觉香艳,只觉诡异。再加上她初闻那甜腻的香气,反胃之感更甚——

自从出了皇后宫殿,她的所见已经远超其想象;而当她抽身事外冷眼旁观之时,又觉暗暗心惊害怕。

她说不清道不明害怕的根源来自何处。

许是因为一切都太过反常诡异,像是做了一个光怪陆离且奇诡的梦,梦醒之后总会控制不住的大汗淋漓与心悸一般。

杜蘅寻到一处水井,打了点水洗了把脸,又拽了把杜若叶子,再往头发上搓了搓,恨不得将头发丝上都染上的乌香的味道去掉才好呢。

在此期间,一只身姿轻盈的小狸猫迈着猫步踱到杜蘅身边,睁着大大的眼睛喵喵叫了两声,歪着头在看她奇怪的举动。

倒也不怕人。

杜蘅就这么和它对视着,享受着小狸猫给予的片刻安宁。

“狸奴——原来你在这,可让我好找啊!”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宫人的影子还未看着,声音倒是先传了过来——

小狸猫受惊作势要逃,被杜蘅眼疾手快的逮住了——

杜蘅心里还在腹诽:就这么个找猫法,找得着才怪呢……

等到珍珠风风火火带着诸多丫鬟仆妇冲过来的时候,狸奴正被一个梳妇人髻的年轻夫人抱住,正在她怀里扑腾,喵喵乱叫。

杜蘅看见珍珠的时候,真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珍珠看杜蘅穿的不是命妇的服饰,脸上就先带了两分轻慢起来,懒洋洋地请了个礼,问都不问一声,就要从杜蘅怀中接过狸奴——

“敢问,姑姑是服侍隆贵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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