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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羽道:“你说得好听,但我如何能信?”
“我眼下除了这个承诺,是不能再保证别的什么。”于闲止道,“但是——你即便不信我这个人,该信我有这个本事。”
沈羽沉默不言,半晌,再度失笑:“所以我这会儿该怎么称呼你了?主帅?将军?王上?你野心勃勃心深似海,在桓称帝是迟早的事,要不我现下便改口尊你一声陛下吧?”
他这话说得讥诮,但言语里的意思,已应承了于闲止的请求。
或许正如于闲止所说,乱世战伐,谁都是为了活命,早在沈羽决定携阿青来秦庄的一刻,便看破了成王败寇,知道归顺远南是辽东沈氏唯一的路。
这时,于闲止淡淡道:“阿南,进来。”
候在外头的阿南在莫白的陪同下入得院中,他怀里还抱着小木剑,步到于闲止身边,仰头喊了声:“爹爹。”
沈羽挑眉,看了我与于闲止各一眼,“呵”了一声:“瞧不出来,儿子都这么大了。”
于闲止对阿南道:“这一位是我远南的大元帅,将军沈羽,从今以后,他就是你的武艺师父。”
沈羽瞥眼去打量阿南,懒洋洋地道:“骨骼还不错,但人太小,底子也不大好,做我的徒弟差了些,勉强够格给阿青当个徒弟。”
他引手为枕,靠回廊柱上,对阿青道:“你去试试。”
阿青漠然点了一下头,放下手里的剑,步入院中,从地上随意捡了根细木枝,对阿南道:“碰到我算你赢。”
阿南虽已从慕央那里学得几招,多数为自保,他才三岁,从未真正与人比试过。
他转回头来看我,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出手,可怜巴巴的模样。
我冲他点点头:“去试试。”
阿南于是握紧手里的木剑,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双腿微一下蹲,径自便往阿青奔去。
然而那剑锋还没碰到阿青的衣角,便被他一木枝轻巧挑飞。
如此又试了十余回,阿南均铩羽而归。
沈羽喊了停,他慢吞吞步下回廊,顺手捡了条更细的木枝,忽然出手,快疾如电,凌厉如锋,还未待我看清,阿南手里的木剑便被细木枝斩为两节。
沈羽将细枝一抛,负手看着阿南:“你才三岁,用剑为时过早,明日卯正,空手过来。”
离开别院的一路上,阿南的神色十分沮丧。
踌躇了许久,他仰头问于闲止:“爹爹,阿南是不是做得不好?”
于闲止淡淡一笑:“不,百折不挠,坚持不懈,你做得很好。”
“可是……”阿南嘟着嘴,垂下眸,“阿南连阿青哥哥的衣角都没碰到。”
“因为他很厉害。”于闲止俯身,看入阿南的眼,“他从三岁起便跟着沈羽学武,至今已逾六年,自然技艺精湛。”
“哦。”阿南闷闷地应一声。
于闲止又道:“所以只要你脚踏实地,循序渐进地努力,日后便可以做得与他一般好,甚至更好。”
“当真?”阿南抬起头来,双眸灿亮。
于闲止点头:“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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