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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彪的车开得又快又稳,只是一路上总是往后座上看。那后头摆着的那玫瑰相当大一束,一手捧捧不住,放位置上还有半人高,鲜红欲滴的相当引人注目。
忍了半路,徐彪终于起了个话头,道:“昨晚……”
白茜羽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玫瑰的花瓣,“昨晚怎么了?”
徐彪只好讪笑着道,“没想到,您会在孔家四公子家过夜。”
说实话特工总部里头,相信这个“虞长官”就是通缉的“虞梦婉”的人并不怎么多,要徐彪说他也不相信,哪个信奉“饿死事极小,失节方为大”的封建千金会做出这种事。
而且事情发生了,知道不光彩,一般人至少都会低调遮掩着点吧?她倒好,一通电话打进七十六号办公室,把刚准备睡个回笼觉的徐彪惊得一身汗。
“单身男女嘛。”白茜羽捧着那玫瑰嗅了嗅,莞尔一笑,“而且孔少也确实体贴。”
她上辈子收过许多花,各种各样,各种形式的,比如一生只能买给一个人的永生花、拼成她名字的等身花盒、或者堆满豪车一整个后备箱的鲜花,一直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白茜羽还蛮开心的,虽然很俗套,送花的人也不怎么样,但管他呢,泡在阴暗潮湿的空气里久了,她还是第一次觉得玫瑰花可以这么香。
徐彪顿了顿,若无其事地道,“那个孔四公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玫瑰的幽幽香气在车厢中弥漫着,白茜羽掩着嘴打了个呵欠,“现在上海还有比我们更不是好东西的吗?”
徐彪一时语塞,不像潘碧莹那种被忽悠瘸了的单纯少女,他是属于那种知道自己坏到头上生疮脚底流脓的,也很清楚七十六号在外头是个什么风评。
只是徐彪有些吃不准她这句话的意思,干笑道,“话不能这么说,那个姓孔的行事颠三倒四,完全是绣花枕头一包草,一点儿也配不上您。”
“那什么样的配得上我?”白茜羽的声音从后座悠悠地传来,徐彪刚想说话,就听她冷不丁道,“你的谢队吗?”
徐彪顿时一身冷汗,他是谢南湘那边的人这事儿本来就瞒不住白茜羽,当初他对刀疤脸毕恭毕敬,白茜羽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之所以把他当心腹一样地用,就是想让他当个传声筒,这才看破不说破罢了。
他今天确实也是奉了刀疤脸的命,来旁敲侧击地“提醒”一下,让她与孔家少爷保持点距离,只能说今天不巧撞上了这姑奶奶心情不怎么好,要敲打敲打他。
想了半天,徐彪还是决定装傻糊弄过去,“嗐,要配得上您这样的,上海滩可没几个,您要是嫌无聊,我回头给您带几个干净漂亮的……”
“免了。”白茜羽用手枕着脑袋,闭上了眼,“回七十六号吧。”
徐彪应了一声,对此也不意外,行动队一向是出外勤居多,但自从白茜羽上任以来,大多都按时按点在办公室里“坐班”,还惹得不少人说闲话,认为她胆小怕事,比瞎逞威风的潘碧莹还不如。
徐彪的车子本就开得不快,还为了照顾在后头打盹的白茜羽,开得更是稳当,等到了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的时候,白茜羽已经进入梦乡了,她熬了一天一夜,眯了一会儿还被闹钟闹醒了,正是最缺觉的时候,打雷都叫不醒。m.166xs.cc
徐彪也是看出来她似乎累得厉害,心中虽然腹诽着她与孔家少爷昨夜的风流韵事,但想了想还是没敢叫醒她,只好自己下车吸烟等着去了。
还是白茜羽一觉睡得迷迷糊糊时,忽然察觉车子停下了,才后知后觉地醒了过来,抬手一看表,发现自己已经在车里睡了三个多钟头,都已经是中午了。
不过这一睡起来神清气爽,也终于让她萎靡的精神振作了起来,她整了整衣衫下了车,就看到徐彪蹲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正一脸猥琐地和路边卖梨膏糖的小姑娘聊得起劲。
和总是穿便服的白茜羽不同,徐彪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一身制服,生怕别人认不出他的身份,那姑娘明显很害怕,却又不敢得罪他,只好瑟瑟地应付着。
白茜羽伸了个懒腰,走了过去,徐彪这时看到了,立刻丢下那小姑娘迎了上来,“您可算醒了,这车里头多闷啊,我又不敢叫醒您,只好等着,这几个小时是半步没敢离开……”
“把糖买了。”白茜羽抬了抬下巴。
徐彪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转过身去找那姑娘买了一大包糖,一般情况下别说花钱了,大爷吃你几个烂西瓜破糖果那属于赏光了,但既然长官说了“买”,那他就只好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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