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了坤宁宫开始,梅雪就再也没有走出去一步。

她深知李瑾瑜绝不会放她走,所以就安心留下来照看李铭泽。

李瑾瑜每隔三两天会过来看望李铭泽一次,孩子不肯让他亲近,他就只坐着看一会儿,然后默默离开。

梅雪不理会他,他也不找梅雪说话。

倒是谢皇后,利用这样的机会,每次都让自己的两个儿子恰到好处地出现在李瑾瑜面前,或撒娇,或表现对李铭泽的兄弟情深。

梅雪不理会谢皇后的把戏,但对二皇子和三皇子,她还是喜欢的。

毕竟还只是年幼的孩子,却要被亲生母亲撵上争权夺利的战场。

梅雪是心疼这两个孩子的。

有一次,等李瑾瑜走了,谢皇后让人把二皇子和三皇子带走,她自己坐了下来问梅雪:

“梅雪,你很看不起本宫这样吧?”

梅雪面无表情,平静地看着谢皇后说:

“娘娘的艰难和娘娘所受过的苦,微臣是了解一些的。所以曾经,微臣愿意为您尽心尽力,而且永远不会看不起您。

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从娘娘要把皇长子从微臣身边带走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了。”

谢皇后白了脸,良久才说:

“梅雪,你真的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吗?现在不是你在宫中呼风唤雨的时候了,你若愿意劝说李谨之,以助陛下一臂之力,至少你们两个人的富贵前程,本宫和陛下能给你们一个保证。”

梅雪轻轻地笑了起来,摸了摸李铭泽的小手,才抬头笑看着谢皇后说:

“娘娘以为微臣是您可以劝动的吗?还是说,您以为微臣很好骗而且是个贪生怕死之人?”

梅雪的脸上,在这一刻才真的有了鄙夷之色。

谢皇后气得瞬间涨红了脸,戴着精致长护甲的手指都颤抖了起来。

海姑姑在门外把梅雪和谢皇后的话听了个大概,吓得腿都抖了起来。

晨阳公主几乎每天都要过来看望梅雪,间或把外面的消息告诉她:

长乐郡主只发了几天的温烧,现如今母女安好。沈清扬并无太多时间追查私事,因为蜀王已经起兵,大军从川陕和两湖地区的南部直扑京城,势如破竹。

李瑾瑜紧急调兵遣将,可兵力最强的燕王府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对兵部的命令,甚至是李瑾瑜的亲笔圣旨都是置之不理。

“如今,瑾瑜能指望上的,实则只有剩余的几位亲王了,可他却还是不肯放几位世子离京。

梅雪,你说,这种情况下,谁还肯真的替他卖命?”

梅雪无话可说,晨阳公主红了眼圈接着说:

“无论二哥和瑾瑜谁胜谁负,本宫将来都还是长公主,只是可怜了天下苍生。”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多月,李铭泽的状况已经完全好转,只是仍然离不开梅雪。哪怕梅雪只是离开他片刻去洗一次澡,都会惹得他大哭一场。

而李瑾瑜,也明显地憔悴了下来,眼睛里时常布满了血丝。

二皇子和三皇子这对双生胎的生日宴,谢皇后希望在坤宁宫大办,说要给宫里添点儿热闹的喜气。

李瑾瑜竟然意外地同意了。

梅雪说李铭泽不能受太多人干扰,李瑾瑜终于同意让她带李铭泽去太皇太后的慈宁宫待上一天。

而谢皇后自然更愿意,就算李铭泽只是个病孩子,她也不想他出现在皇室宗亲们的面前。

这是梅雪两个月来第一次走出坤宁宫。

已是仲秋时节,天渐渐凉了下来。

梅雪用披风把李铭泽裹好,一大早就带着他去了慈宁宫。

太皇太后一看见李铭泽就哭了起来,晨阳公主哽咽着安慰她说:

“母后,您别难过。长乐等会儿也要带着孩子来看您,别让她看见您哭了跟着难过。”

梅雪问长乐郡主的身体可好,晨阳公主苦笑了说:

“她们母女的身体都好,只是清扬被陛下派去统领京城的防御,已经很久没有回府了。”

这在梅雪的意料之中,她也知道,如此忙碌的沈清扬,怕是也没有时间追查是谁把李铭泽的消息透露给了谢皇后。

至于长乐郡主是如何受惊的,大概也还是没有结果。

长乐郡主亲自去坤宁宫送了贺礼,却只坐了一会儿就带着女儿来了慈宁宫。

一见到梅雪,长乐郡主瞬间就落下泪来。晨阳公主忙给她擦眼泪,又低声埋怨她说:

“皇后第一次给两个孩子办生辰宴,你不留在坤宁宫用饭,不是让她难堪吗?”

长乐郡主就冷笑,接过晨阳公主手里的帕子自己擦着眼泪说:

“哼,我不留,但有的是人愿意去捧她。不仅是宗亲和几位亲王府的世子妃们来了,连一些够得上脸面的大臣官眷也都进宫了。”

如今外面人心惶惶,自然就有人想借机多打探些消息。

梅雪不好说什么,便从芸儿手里把长乐郡主的女儿接到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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