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头瞳孔一瞪,大呼道:“正是如此啊,老太婆昨天又来找我,说那昏沉的感觉又回来了。”

“这事儿我本答应她瞒着,可今日知道你小子通了仙法后,我就在想,之前那衰症消失,十有八九就是你的手段。所以今日才特来问你,你娘故病重来,到底还有没有得救啊?也算了却我老头子的心病啊。”

楼毅眼角一眯,看来自己猜想的不错,应该是外郡城隍昨日来到了阴山城,又有一卷生死簿顶替过来。

见孙老头对自家母亲如此挂碍,楼毅觉着,对人家再这么不冷不热,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于是向前一步,将老人家的手攥在自己手里,轻轻拍了拍。

“孙老安心,此事我自会处理明白。”

听他这么一说,孙老头心领神会地大笑了一声,直言道:“那就好,那就好。”

在他看来,楼毅那可是有仙人手段,昨夜都能从勾死官手底下抢人了,还能治不好他亲娘的病?

心里一颗重石落地,老头子满是褶皱的脸上,又变得喜笑颜开。

“毅儿,快给老头我说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修成的仙法啊?”

孙老头脑子倒是灵光,似乎想起了什么,忙道:“是不是你跑连山郡赶考的时候,在山中撞见仙人了?”

“当年你三年未归,可把你那母亲给吓坏了,她那么刚烈的性子,我都偷偷瞧见她哭了几回。”

楼毅想了想,还是顺水推舟,编了个说法。

“孙老的眼光还是那般老辣,当年在连山郡,我的确得了仙人传法。”

孙老欢喜道:“真是妙哉,我晚辈之中,竟然出了个仙人。毅儿,你如今可证得长生否?”

这老头子一看就是奇闻志异看多了,真当长生不老是磕一粒仙丹妙药就能办到的烂白菜。

楼毅想了想,换了个说法答道:“千二百寿还是有的。”

“嚯,千二百寿,只怕是世间王朝都几番更替了吧。”

楼毅看出了老人家的神往之色,笑问道:“不知孙老,可有那修真问道之心啊?”

楼毅一眼便能看出,这孙老头是有灵根在身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跟个人精一样。

孙老眉眼一展,大笑道:“哈哈,好小子,总算还惦记着老头子我,你这算是要引我入道么?”

“要说长生逍遥,谁又不想喃?不过嘛…”

老头子忽然话锋一转,反问道:“你心里有没有打算,让你老娘也迈入这仙道门墙?”

楼毅轻声一叹:“我母亲并没有灵根在身,不过她若有心向道,也并非没有法子可想。”

孙老头叹道:“就怕她没这心思啊,若是她修仙,老头子我就再陪她个千二百年,若是她想入轮回,那这仙,老头子我不修也罢。”

这孙老头倒是个难得的痴情种子,楼毅心里突然冒出些八卦的心思来。

“孙老啊,我这老母亲到底是什么魅力,把你迷得这么晕头转向啊?”

孙老头眼中贼光一闪。

“我家谙儿哪哪都好。”

谙儿?

是了,老母亲本名薛谙,这名字太久没人提起,楼毅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呵,这老头子也是没脸没皮,还成你家的了?

只听孙老头又是一声长叹,落寞道:“光阴易过,隐痛难说啊。”

“当时少年青衫,我与谙儿便有过一段情。后来我远走大虞求学医术,一困十载,再回东临国时,你这小胖儿都已经满地蹦哒了。”

“我本无意再娶妻,可父母之命难违,又想着百年之后,这医道家业,总要有人传承,于是便讨了位贤惠媳妇。谁又知道,没过多久,东临国就爆发了亡国之乱,你父亲军中战死,谙儿成了罪妇,还是我暗中买通,才把你娘儿俩保了下来,在这城边落户。”

说到这,孙老头盯着楼毅道:“毅儿,你是不知道你母亲为你做了多大牺牲啊。”

“想当年,东临国第一才女的盛名,又有何人不知啊?哪怕后来受你父亲牵连,大虞京都里也有人做保,要引她入太师府门下。”

“不过你娘一身风骨,终究不愿撇下你。”

“一入罪籍,从此就不得沾诗文,连往日旧作,也都被尽数销毁,可是你娘亲眼都不眨一下,扛起锄头就下田做起了农妇,一晃数十载,谁还记得薛谙之名啊?”

听了孙老一番话,楼毅心头颇是复杂,在前人遗留的印象里,老母亲薛氏,就是个一手把他拉扯大的普通农妇,性格温婉,能吃苦,从不抱怨。

却没想,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她可是只字未提。

“对了,你小子如今已是仙人,正好帮我老头子办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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