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迈的老太医颤颤巍巍的走到床边,瞧着床上染血的小家伙,咕噔吞咽了下口水,

“陛下,是……是在这里医治吗?”

他可是从来没有在养心殿医治过除了陛下以外的人。

就算是个陛下把脉,都是在外面的正厅,从未靠近过龙床。

这万一一个不小心弄脏了龙床……只怕是危险。

顾戎斩面色阴冷,嗜血的凤眸宛如无底深渊,“你说呢。”

吓得太医当即双腿一软,险些跌倒。

他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小心的打开了药箱。

经过一番的诊治,太医终于是包扎好了顾昭昭的伤口。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收拾好了染血的纱布尽数塞进了药箱当中,“陛下,公主她没有大碍,开些进补的药膳喝上两天就可以了。”

顾戎斩紧拧的眉心稍微舒展,他摆摆手,屏退了众人。

背着双手站在床边,他垂眸仔细的打量着脸蛋儿雪白的顾昭昭。

长得有些像颖妃,但也有些像他,倒是很好看。

“大伯……大伯……”

小家伙再次嘤嘤出声,撅着小屁股使劲翻了个身。

但好像不小心碰触到了脖颈上的伤口,疼的她在睡梦中一个颤抖,撇着小嘴差点哭了出来。

“呵!”

这般逗趣又可爱的模样让顾戎斩看到直接嗤笑出声。

笑容过后,他又深深蹙起了眉头。

大手一挥,顾戎斩猛地将小家伙的身子翻了过来,扯过被子,随便的盖住,他转身踏出了大殿。

一直守在门口的李川见顾戎斩出来,赶紧深深的低下了头。

顾戎斩看着已经收拾好了的大殿,心情舒畅了些,“这丫头的大伯是谁?”

李川一愣,随即恭敬的回禀道:“启禀陛下,是乾西四所的掌事太监纪岩海,不过……不过昨日他在慎刑司受刑,已经……已经去了。”

顾戎斩侧眸,幽暗深邃的冰眸波光涌动。

他靠在软椅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下巴,“纪岩海?”

李川赶忙接着解释道:“就是从小养育公主的一个奴才,想必公主年幼,也是懂得感恩,才会唤他一声大伯。”

“好生安葬了。”

顾戎斩揉了揉有些酸胀的额头,朝着李川摆了摆手。

李川当即便张着嘴愣在了原地。

安葬?谁?纪岩海,乾西四所的太监?!

他抬起眼睛小心的打量着闭目眼神的顾戎斩,心里念叨着陛下怕不是被今晚的脏东西俯身了吧。

顾戎斩猛地睁开了眼睛,一记冷冽的眼神投去,“还不快去。”

李川身子一抖,脚步飞快的跑出了养心殿。

顾昭昭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感觉有道温暖的阳光投射在脸上,这才慢慢的打开了眼睛。

她举起两只小胳膊,用力的扯了个懒腰,奶声奶气的唤道:“大伯,什么时候吃饭呀。”

倏地,她睁大了眼睛。

慢慢的放下小胳膊,从床上坐了起来。

昨夜种种历历在目,哪里还有大伯呀,以后再也不会有大伯了。

她就连大伯的魂魄都招不回来了。

小鼻子一阵阵的发酸,顾昭昭憋着小嘴用力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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