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无谓:“我在哪儿?我睡了多久了?”
宁何苦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看着那灵活转动的眼珠子,确定他没有变糊涂,方忍了笑道:“你在我家啊?现在还早,刚过午时而已。”
申无谓松了口气,他依稀记得,昨夜最后的记忆就是醉得一塌糊涂趴在桌角,便心虚地问:“我是怎么回来的?”
宁何苦:“你醉的连马都骑不了,只能是我背你回来的啊!”
申无谓:“……啊……不是吧?”
宁何苦憋笑憋出了双下巴。
申无谓顿然醒悟,“不对,我记得你也是同样醉的不省人事的……”
宁何苦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行了,不逗你了。我们都醉的不省人事,是青松派马车将我们给送回来的。”
申无谓的喉结上下滚动,又想起一件事来,“那个翠柏真的没有醉吗?”
宁何苦苦涩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他到最后还是面不改色的。”
申无谓呻吟了一声:“他到底是不是人啊!”
呻吟完,他由榻上一跃而起,“走,去看看你的爹去。”
宁何苦不解:“只看我爹,不是应该是要拜会我的父母吗?”
申无谓乜了他一眼,“拜什么拜,你娘亲又没病。”
宁何苦:“……你是想给我爹看病?”
申无谓:“不然呢?我干嘛千里迢迢的跟你来东都?我又没病。”
“……”宁何苦:“我记得我说过,我爹都已经瘫了十二年了,这还能医吗?”
申无谓:“废话,你能不能等我看了再下结论?”
“……好好好……”
宁何苦的父亲宁书安虽然倚坐在床头,但仍然可以看出他那不凡的身高。
申无谓扫了一眼他静置不动的大长腿,又斜眼扫了一宁何苦的,一脸顿悟之色:“明白了,你为何会长一双如此离谱的大长腿,原来是家学渊源啊。”
“哈哈哈……”
宁何苦怔忡之时,床上的人已经忍不住欢笑起来。
他道:“申先生见笑了,我们家小苦身高像我,但好在容貌像他娘,同他娘一样好看。”
这么明显的爱妻人设。
申无谓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人:长脸,五官端正,笑容温雅,言语温吞,周身洁净,再加上那傲人的身高,这位年轻时,自然也是个翩翩儒雅之公子无误了。
此时,一个中年妇人捧了茶盘出来,边走边道:“小苦,还不快给申先生奉茶。”
来人正是宁何苦的母亲云飞霞。她中等身材,五官纯净,质朴无华,然布衣荆钗也难掩她那飒爽英姿,天然一段风采。
见他二人一口一个先生的称呼自己,申无谓差点没被憋死,他立时反客为主,走上去接过宁母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抹抹嘴上的水印,豪爽道:“这里可没有什么先生,我和小苦是兄弟,我叫申无谓,他们都叫我医怪。”
简洁自我介绍完,他径自走到宁父身前,熟稔地拉了张木凳坐下,然后就将手搭在了宁父的手腕上。
宁书安夫妇原本也是不拘小节之人,当下便不再客套,只静静看着把脉之人。
把完脉后,申无谓又伸手在宁书安双腿之上揉捏了一番,又再细细询问:何时受的伤?这些年都是如何医治调理的……林林总总!
宁申二人自相识以来,他就从未见过申无谓如此严谨细致,原本还抱着一线希望的他,忍不住失望又心疼的看向父亲。
宁书安主动迎上儿子的目光,用淡定的微笑无声地安慰着他。
继而,他看着面色凝重的申无谓,拍拍他的手贴心道:“医怪不必苦恼,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这骨头早就碎了,也回天乏术了……”
申无谓反手格开他的手,眼神不悦,“打住,就算是骨头碎了,我也能给你粘回来。只不过,这需要一点点时间……”
宁父:“……真的吗?”
申无谓瞪着他,提高了音量,“你不信我?”
宁何苦一脸喜悦的抢过话茬,“信,自然是信的。我爹他就是太高兴了。毕竟这十几年来,请了无数的郎中,都说……”
“都说没的救了,对吧?”申无谓不屑道:“一帮庸医,当然无能为力咯!”
宁何苦此刻只顾着高兴,一转身就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母亲。
此后三日,申无谓都在帮宁父看诊,反反复复地检查他的病腿,询问他的各种病症。
三日后,申无谓开出了一张药方,交给宁何苦后,又补充了一句:“先按方吃药,半个月后我再帮他接骨……你别高兴太早,到时候就算能站起来,也不能动武,只能慢慢行走。”
宁何苦猝不及防就给了申无谓一个热烈地拥抱,嚷嚷道:“我高兴,我当然高兴,只要能站起来,能慢慢行走,就已经很好了。”
申无谓嫌弃地推开他,“咦!肉麻,还不快去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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